萧天实在是沒想到肖灵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着实是意外和激动。
对面前这个妇人他是抱着惭愧的。她是宛云的亲生母亲。所以她早就应该是他的母亲了。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病中艰难地生活着。他却一点不知道她的存在。一点沒有照顾到她。现在因为采月的关系他好不容易可以公开來见她了。却还是只能以这种方式喊他一声“妈妈”。
萧天这么想着觉得心里有些堵。鼻子也有些酸起來。他冲着肖灵跪了下來。很恭敬很激动地喊了一声:“妈。”
肖灵更是沒想到以萧天这样的身份居然会对她行如此的大礼。她急忙站起來就去扶萧天。同时也含泪激动地“哎”了一声回应了萧天对她最新的称呼。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说着她心疼地拉着萧天的手就在沙上坐了下來。“以后沒事了就來妈这里。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啊。孩子。”
“好。妈。”萧天的双眼有些红红的。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肖灵看着萧天激动的样子。越地心疼他了。她沒有想到萧天这么一位钢强又事业有成的男子。在她提到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家”字时。居然会表现出如此的委屈和激动。于是她那浓浓的母爱越被引动了。
“小天呀。你等等啊。妈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她对萧天的称呼从萧天刚进门时的“萧董事长”变成“萧天”。现在还不到几分钟就又由“萧天”直接变成了“小天”。
肖灵进了自己的卧室。从她的背影看。她一边走还一边在擦着眼泪。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握着一个很小的红布包走了出來。她有些激动地打开了红布包。里面是一块上好的玉坠子。用一根红线栓着。只是那玉坠子好像只有一半的样子。
“这个玉坠子是妈最喜欢的一样宝贝。跟了我许多年了。妈现在把它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本來我是想等自己走时再把这个留给采月的。这样让她也可以……”说着肖灵的眼圈红了。
这个玉坠子是当初大女儿出生后不久。她还在病床上时就托人分割开的。原本是想留个纪念。也想着以后有机会还可以用來和大女儿相认用的。但她沒想到可怜的女儿还那么小。就撇下她一个人先去了另一个世界。
女儿是再也回不來了。现在老天却又送给自己一个儿子。
“不说了。妈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见到你我就想把它送给你了。來。孩子。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肖灵忍住眼泪。努力把自己从对那过世的女儿的思念中解脱出來。把玉坠子放在了萧天的手中。
萧天用双手接过了玉坠。他已经认出。宛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一直贴身佩带的玉坠。当时他还笑她。说这个玉坠看起來怎么只有一半。是不是摔坏了。可是看切口又实在不像是摔坏的样子。
宛云却很动情地摸着玉坠。说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她孤单委屈时常常会抚摸玉坠。因为这玉坠让她感受到妈妈的爱。只是她口中所说的妈妈是她的养母。她一直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另有他人。
他想起了在夜空下。林宛云靠在他的怀里手抚着玉坠。说她好想好想见一次妈妈。好想躺在妈妈的怀里听她对她唤一声“女儿”。
他更想起了林宛云躺在他的怀中。眼中带着无限地眷恋。口里喊着他的名字。然后缓缓地要闭上眼却又努力地想睁着眼。就这样滑落最后一滴眼泪后。手缓缓地垂下。然后她柔软无力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变冷。
近十年了。他有意让自己回避一切与林宛云有关的东西。甚至都不许身边的人提林宛云的名字。可是现在。这块与林宛云随身佩带的玉坠一模一样的另一块玉坠出现在他的眼前。对林宛云的思念和那段稚心刺骨的回忆带给他的心痛使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双手颤地紧紧地握着玉坠。眼泪还是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肖灵看着萧天激动的样子。以为他一定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妈妈。她刚刚好不容易压下的对那过世女儿的思念就又泛滥起來。于是她的眼泪终于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这母子二人就这样相对地流起泪來。只是除了萧天一个人。沒有人知道他们流的泪乃是为着对同一个人的思念。
采月在一旁看见妈妈和萧天两人都只是傻哭。就想打趣一下。缓和一下气氛。
“妈。你太偏心了。从小我就看你经常拿着这个玉坠子又是呆又是哭。我一直说我要。你却就是不肯给我。现在你却把这个你视如珍宝的玉坠子给了萧天。妈。他才当你儿子不到几分钟呢。你可真是偏心。不行。我吃醋了。”
肖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擦着眼泪也打趣道:“你这孩子。小天那么小就沒有爸爸妈妈了。你一直有妈疼你。你吃个什么劲的醋。”
她一直不想让采月知道大女儿的事。所以从未对她提过关于这个玉坠的事。不曾想这鬼丫头居然一切都偷偷地看在了眼里。
萧天流完眼泪。情绪也抒散了不少。也很不好意思地擦去了眼泪。还好采月母女二人都只是以为他是因为重新有了妈妈和家而激动。
萧天情不自禁的动情表现让肖灵对他更是心疼之至。居然固执地要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