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奇怪地扭头看向他。他微微低着头。双眼看着浴缸中平静的水面。他的侧脸从來都让她更加地迷恋。少了几分妖孽的美。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爱我。狠狠地。”他再次低低地说了一句。还是沒有看着她。还是只看着那平静的浴缸水面。
这是带着命令口吻的哀求。他做不到看着她的眼睛出这样的哀求。他想她会明白。也只有她能明白。
她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刚刚他自己掐灭的火。现在他却要求她再次点燃。
他缓缓抬起头來看向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平静下面渴望暴的风暴、冷静后面搅缠的哀痛。还有寂寞深处无人能知的寂寥。更有男人放下自尊后的无助与恐惧。
他把他能放下的所有伪装都除去了。他把他能敞开的所有脆弱都向她呈现了。
她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她俯下身主动吻住了他。热烈地、深深地、狠狠地。
浴池的水不再平静。如同他们的心湖一般荡漾翻腾不止。雾霭一般的水气不断上腾。如同是爱的意念在水中不断升腾。水花不止息的飞溅中。是爱的火花在肆意绽放。
喘息和吟唱是來自身体深处快乐的纪念。更是心中累积的苦痛的释放。伴着身体的疼痛生出极致的快乐。如“恶之花”在与罪恶与欲念的争斗中幻化她独特的圣洁的美。
大脑一片空白思考完全停滞。让她觉得时间也停滞了。重新醒來时她依然在萧天的怀中。只是两人已一起躺在了床上。身上是轻柔又温暖的蚕丝被。
“我刚才……。”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气若游丝一般。
“嗯。你晕过去了。这会儿觉得怎样。”他伸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的头。这头虽然他刚刚帮她吹过。但微微还有些湿。
“好累。”
萧天轻笑了一声。“运动了那么久。当然会累。”
她这会儿也实在沒力气握拳捶他。就只是和他一样微微含羞地轻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道:“丫头。抱我。”每次他特别疼爱她和宠溺她时。不是叫她“宝贝”。而是叫她“丫头”。
她将胳膊从萧天胳膊下穿过。绕在他的腰上。又紧了紧。
“丫头。我爱你。”不亮的卧室暖色光中萧天的双眸如幽暗世界里的明灯一般。带着温暖和眷恋看着怀中的她。
她凝望向他。嘴角微弯。轻声回应:“我更爱你。”
他满足地将头往她怀里靠去。贴紧她的胸口又蹭了蹭。他的头搔着她的皮肤有点痒痒的。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让两人可以更舒服地紧贴在一起。他沒再动了。看來现在这样让他很舒服。
两人沒有再说一句话。过了不一会儿。他就这样地在她的怀中睡着了。出比平时要响些的鼾声。这几天他几乎都沒怎么睡。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在无光的夜里一个人睡。因为一个人时他才不需要防备。有了她以后他却害怕再一个人。他经常入夜潜入她的香闺。天不亮又离开。其实并非是一定要与她亲密。而是有她在他的身边。他才能真的睡得安稳踏实。
见他一下子就睡着了。她才知道原來他刚刚一直是忍着强烈的睡意在等着她醒來。等着对她说他爱她。也等着她对他说她爱他。
她如平时他常常对她做的那样。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和头。然后轻抚着他的背和头。也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现在的她与他一样。他若不在身边。她会难以安眠。
天光微明。两人几乎同时醒來。四目相对。都是慵懒地朝对方微微一笑。又再闭上眼。手同时向对方伸出。双手微叉十指交缠。
“早。”
“早。”
闭着眼问完对方早安。两人又还是闭着眼微微一笑。都沒有再说话。也沒有睁眼。都只是闭着眼细细感受此刻的甜蜜、宁静和幸福。
他们常常在夜里同眠。但这么久以來。这却只是他们第三次在早晨一醒來就看到对方安静地躺卧在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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