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钥匙,他离开了办公室。
当裘岩再次来到采月病房中,坐在采月病床前时,采月正睡着,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裘岩在办公室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在采月睡梦中的眼泪面前瞬间坍塌。
他想:不论她多么坚强,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伤心的女儿,悲痛的母亲,她需要的是安慰和忘却!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现在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正在昏睡中,只有我可以陪着她,给她安慰,让她可以安心!我怎么可以再将她推到那样一个风口浪尖?
裘岩慢慢伸出手,轻轻地为采月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采月睡得并不安稳,裘岩的动作虽轻柔,她还是一下就醒了过来。
见是裘岩,她轻轻地说了声“你来了”,然后就想坐起来。
裘岩立即轻轻压住了她的肩:“我来得不是时候,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睡了好一会儿了,也该醒了。”采月还是慢慢地坐了起来。
裘岩取过她的外套,轻轻地为她披上了,“饿不饿?”
“还好,一会儿王姐会送饭过来。”
“哦,那就好。”
裘岩说完就顿住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找不到可以安慰采月的话,因为好像没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得到安慰。
见她的外套下摆翘着,裘岩帮着她理了理外套,又将被子压了压紧。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她做点什么,让她可以感觉好些。
他想帮采月把肖玲的手续办一办,可是又怕提起这件事会让她还没有平伏的情绪变得更加悲痛。再等两天吧,裘岩在心里这样地说。
“公司一切还好吗?”见裘岩不说话,采月开口问道。
“嗯,放心,都好!只是你没在我身边,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回来帮我才行。”
采月知道裘岩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要保重和振作。
“我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萧天受了重伤,等他一回来我还要照顾他。所以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
裘岩的心一阵揪痛,这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还是等她吃完晚饭再说吧,裘岩想。
正想着,护工王姐提着保温盒走进了病房。见裘岩也在,笑着和裘岩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餐盒打开递到了采月手中。
采月因为流产现在正做小月,所以王姐准备的饭菜很丰盛、量也足足的。
采月招呼裘岩一起吃,裘岩来时确实没吃饭,就陪着采月一起吃了些。采月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这会也真的是强打精神让自己好好吃饭。
王姐没有呆在病房中,而是坐在了病房外的坐椅上等着。
采月和裘岩吃完,王姐走进来收拾好饭盒就离开了。
“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病房里,又刚吃完饭,要不要我陪你在走廊里走一走?”
天已黑、夜已凉,采月现在月子期,身体不能受凉,所以只能在走廊中来回走一走。
“嗯,也好!”采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裘岩走出病房,采月穿戴好也跟着出了病房。
走廊里很安静,两人慢慢地走着,脚步声清晰可闻。透过走廊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点点的灯光清冷地点缀着夜色。
陪采月站在窗前,裘岩不禁想起去年夏天采月因为车祸头部受伤躺在病房中时,自己和萧天也曾这样在病房的走廊站着,看着窗外夏日如注的暴雨从天而降。
他又想起那次采月病倒,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医院住院部的走廊,他亲口鼓励萧天不要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