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采月开始怜悯起程怡来。
“不,我懂!我七岁的时候我父亲就永远地离开了我和妈妈。我从小也是在别人的欺负和嘲笑中长大的。我知道在那样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你保护你对你意味着什么。
但我还是要说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你为了自己可以独守在萧天身边,毁掉了他一直渴望拥有的爱情和家庭。你用爱的名义做着世界上最自私最无耻的事,那就是毁灭和谋杀!你毁灭了萧天生命中的美好,你谋杀了可以带给他幸福的爱人!你口口声声说着的爱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这毒药不仅毒杀了你自己的幸福和人生,也毒杀了那些你爱的和爱你的人的幸福!”
程怡听着采月入骨三分的话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这么多年她最难以承受的不是那些一直纠缠着她的噩梦,而是她对萧天的歉疚。
萧天失去林宛云后的失落和巨大变化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看在眼中的。甚至在林宛云过世多年后,萧天依旧用林宛云的名字命名了他的商业帝国。这么多年甚至连林宛云的名字都没人敢提。
这一切都让程怡知道在萧天的心中,林宛云始终是他抹不去的痛。
所以她一直竭尽全力地帮萧天、陪萧天,她想补偿萧天失去的一切。这么多年,最让她高兴的事就是每次云天的展向前迈进一大步时萧天脸上出现的笑容。只要看到萧天的笑,程怡就觉得自己就是累死也是值得的!
她对萧天的爱情一直就像是怀着一种宗教献祭般的热忱。她甘心情愿地把自己浇奠在这份畸爱中。可是结果呢?她的爱毁了萧天,毁了她自己,也让她辜负了爱她的丈夫和孩子。
现在,这份隐藏在黑暗中的畸爱终于见光,程怡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好可怜好可悲!她脸上淌满了眼泪,却又像哭一样地笑起来。
程怡的笑令采月从心底升起一丝悲凉。
对现在的程怡她谈不上恨,甚至连怜悯都谈不上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人。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觉得有一种东西仿佛堵住了自己的心口,让她觉得连呼吸都不能很顺畅。
程怡的手已经无力地垂在了地上。她的心思仿佛已经不在病房了,双目有些痴呆地盯着地上,有些痴傻一样地笑着哭着。
采月一只手撑住地,想从地上站起来,她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守护萧天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来到。可是让人想不到的事再一次生了。
被采月用枪托砸晕的阿德斯突然就从地上飞快地站立起来,并且迅速地夺过采月手中的枪,用枪顶住了采月的头。
采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隐没。她慢慢抬起头,冷静地看向阿德斯:“这一次你终于要杀人了?”
阿德斯得意地看着采月:“就算你帮萧天打赢了收购战又如何?你和萧天的命不一样还是要落在我的手里吗?”
“你真以为你可以杀得了我?”采月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追咬了萧天十几年的变态。
阿德斯用不拿枪的左手取下了他脸上的口罩。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趣,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可以这么冷静!如果你不是萧天的女人,我想我都可能会爱上你。我真是不明白,刚刚你为什么要从程怡的枪口下救我?难道你不知道你救下了我,你就没有时间对付程怡了吗?不过很对不起,你的救命之恩我怕是不能报了,要怪只能怪你偏偏做了萧天的女人。”
采月冷笑了一声:“阿德斯,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怕你高兴得太早了。”
阿德斯哈哈大笑起来:“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虽然云天我没有拿到手,但没关系!现在你马上就要死在萧天身边了,我真想亲眼看看,等萧天醒来知道他第二个爱人就死在他的床边,他会如何?”
阿德斯说着再次大笑起来。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突然他的身后就像变魔术一般地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如闪电般迅速地绕过他的脖子,然后紧紧地卡住了他的脖子,而他拿着枪顶着采月头的那只手在同一时间被另一支手用力一拧,枪在瞬间就脱离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