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下,萧天后退了很多。
“睡到床中间来,不然,等我睡着了,没搂紧你,你一滚就会掉床底下了。”
这只野猫,清醒时不好搞,睡着了也不好搞。恨不得把一整张床都霸占。就眼巴前的那么一小点床的面积,还不够她睡着后翻半个身的。
采月看了一下,她为了躲萧天,的确是紧挨着床沿睡的。可以预想,如果是这样躺下,半夜,她铁定会滚到床底下,与木地板来个亲密地接触。
于是,她乖乖地跟着后退,躺到了床中间。
萧天胳膊一伸,再次搂住了她的腰,脸紧贴着她的后胸勺,果然没再多话,也没多动。
事实证明,这一次,萧天说话是算话的,整整一晚上,他是真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轻轻地抱着她。而且,刚一躺下不久,他就出了幸福的鼾声。
采月被困在楼里整天没事做,所以胡思乱想,夜里容易恶梦连连地睡不着。
可萧天不同。
他很忙,忙完外面的事,回到家还要陪孩子。所以他很累、很累。
像现在这样可以轻轻地拥着她入眠,就算什么都不做,对他而言,也实在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而且入睡前,他已经自己解决了一次了。
反倒是采月自己,被萧天这么地搂着,心里就像有只小猫一样地在挠她。她又不敢乱翻身,怕把他吵醒,所以身子就这么努力保持着不动,僵得她直咬牙。
周围很安静,除了萧天轻微的鼾声,还可以听到有虫鸣的声音。空调是超静音的,几乎没有声音。
采月的脑子里不断地冒出各种念头,趁萧天熟睡,胁迫他,让他告诉她出去的办法。这些念头不断地冒出,又很快地不断地被她一一地否决掉了。
各种的胡思乱想以后,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这几天失眠累积的疲惫,还是让她倒在萧天的怀中,迷迷胡胡地睡着了。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有萧天在身边,这一晚,她睡得很好,什么梦都没做。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并不完全透明的玻璃窗进入室内,采月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
按照惯例,只要她与萧天一起过夜,通常萧天会先于她醒来,然后大多数时候,他会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醒来。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却没有出现。
她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的胸膛到脖子之间的这一截。她的脸几乎是紧挨着他的皮肤,所以她眼一睁、眼皮一动,他胸口的皮肤就感觉到了。
他身体微微后退了点,拉开与她的距离,以便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终于醒了?你现在睡觉越来越没点了。”
采月微微地有些囧,他这算是在指责她睡懒觉么?但这的确是事实。
自从萧天假昏睡的事被揭开,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好。身边的所有人因为她的悲惨遭遇,都全部宠溺着她。刘艳红甚至都一力承担起了“颜”几乎所有的工作量,只为了让她可以好好地休养。
而她,也因为孩子流产后身体过于地透支,在放松下来后,给自己放了一个无限期的长假。又因为与萧天的官司缠斗,她常常夜里无法入睡,白天却昏昏沉沉,生物钟严重地生了紊乱。
她一如以往在遇到尴尬时,习惯性地轻咳了一声,然后才问道:“你醒了很久了吗?”
萧天轻笑了一声:“嗯,本来想等你醒来才上洗手间的。谁知等了你许久,你也不醒,我干脆上完洗手间又躺回来。还好我没一直憋着,不然我的膀胱一定要遭大罪了。”
采月脸一红,听他如此一说,她现在还真是个超级大懒虫了。
她知道萧天是不可能轻易放她走的了,但他却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地,在这里陪着她,因为他身上的责任根本不允许他如此地任性。
“你去忙吧,别在我这耗着了。”说着,她尽量地拉开了自己和萧天的距离。
“下午三点以前,我可以一直在这里。”萧天一边说,一边凑近了她,嗓子带着微哑。
昨天傍晚过来时,他就想着要在这里过夜,所以,有意地将今天的活动,由上午改到了下午进行。
萧天对采月动情时的反应无比地熟悉,其实采月也一样。每次当萧天的欲念涌动时,就是现在这种嗓音。但现在,这嗓音对她而言,就是危险的信号。她第一个意念就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