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越如梦因为萧天的迟疑也变得更加焦燥了。
十万火急之时,她顾不得许多了。见萧天一直不开枪,她只好低下头,一口咬住了格朗的右边肩膀,用尽全力地收紧了两腮。
格朗终于吃疼不住,胳膊稍微松开了些。
越如梦再次瞬间力,忍着伤往旁边奋力一滚。
萧天终于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朝格朗开了枪。他故意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只是在他的大腿上和可以开枪的右手手腕处各开了一枪,让他完全丧失了逃跑和反击的能力。
这个时候,萧天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场合了,快速地朝地上的越如梦扑去。
“采月,你怎样了?”
越如梦的右手紧紧地捂着左胳膊的伤口,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正快速地流出来,她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萧天是见识过各类真正枪伤的军人,他很清楚,真正的枪伤可不像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血洞。人中了枪伤后,还能活蹦乱跳地又是开车,又是打架,那样的情景只能存在于虚构的电影里。
有一些真正的枪伤,若是贯通伤,打进去是一个花生米粒般的大小,因为复杂的停止力,出来,就可能是碗口般的一个洞。
“你先别管我,先隐蔽起来再说!”越如梦已是满头大汗,说话已带着明显的颤音。
萧天这会儿哪里肯听她的,抓住她的右手掀开,然后,他看见了那血淋淋的枪伤伤口。
万幸呀万幸,子弹只是稍微地擦了一下。
可即使是这样,越如梦那白晳的胳膊上也是一道小小的沟一样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皮肉却去了一整条,所以才会一下就流了这么多的血。这样的伤口,即使是做高明的医学美容手术,也是不可能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才觉得万幸的下一秒,萧天又难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要出现在她的身边,就总是会带给她各样的祸患。她不是为他伤心,就是为她伤身,更多的时候是身心俱伤。
萧天顾不得他自己安全不安全了。抱起越如梦,就朝主楼方向快步地走去。
就算今天这件事背后真有杨玄的意思或是默许,那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他应该也不敢再次下狠手了。不然,他无法向中国高层交代。
“你快放下我,这事明显是个陷井!”越如梦在萧天的怀里,挣扎着想要下来。
“这陷井要是和杨玄有关,我立刻就杀了他!”萧天咬着牙地回道,同时他不仅没放下越如梦,还小心地收紧了胳膊,避免他的手碰到她的伤口。
越如梦没有再挣扎,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萧天的怀中。
“玄哥不会杀我!这件事他必不知情!应该是有人想借机除去你和我,再嫁祸给玄哥,这样,金花会和中国的关系就很可能会彻底闹僵。他们再两相夹击,趁金花会现在内部混乱之机,重挫金花会的势力。这样千载难缝的机会,某些人是怎么都舍不得放弃的。”
萧天没有回话。
他认为越如梦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他之前的想法的确是把杨玄想得过于卑鄙恶劣和愚蠢无脑了,想来这也是因为他对杨玄太过妒忌才导致的。
现在想想,若杨玄是一个这么渣的男人,以越如梦的骄傲和精明,又怎会将自己委身于他,并为他生下了孩子?
而且,杨玄要是想要杀他,又不想他自己的手沾血,完全可以安排别的人暗中对他下手,又怎么会傻到派自己的管家、在他自己的公馆里公然地对他开枪?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翠山公馆,那这件事就会如越如梦所说,就算不是杨玄本人所为,在中国政府面前,他势必也是难辞其咎的。
“不是这样最好,你闭上眼,别说话,好好休息!”
越如梦没有抬杠,乖乖地闭上了眼。
她昨夜同样是一夜未眠,今早早餐都还未用,就听到有人来报萧天想要见她。她本不想节外生枝,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分开,对谁都好。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地想再见见他。
她没有怀疑、也一点不设防地来了这,是因为除了杨玄,没有人知道她和萧天的真正关系。
一个中国来的将军却公然提出要和这公馆以前未识的女主人私下相见,这怎么说都有私通的嫌疑。所以,这样的要求,只可能是出于萧天本人的意思才对,别人是不可能想出来的。
可哪知,来了这里,却是掉入了别人预设的陷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