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把眼上的眼罩猛地一掀,双眼出了兴奋无比的光。
“耳朵过来!”
袁铁愣愣地“啊”了一声,谁是耳朵?这正说着越如梦呢,怎么就突然转到耳朵了呢?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赶紧地把耳朵朝萧天凑了过去。
等听完萧天的吩咐,他又“啊”了一声,但同样又很快地,他又坚决地一点头:“是,老大,我立刻吩咐人去办。”
萧天的神色立刻就和之前的阴郁不一样了。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右手用力地握了握,仿佛心中憋了好大一口闷气,只等着时候一到,就要一切全部了结一样。
两天后,凭着与金子一起执行过任务的交情,袁铁的人想办法顺利地得到了杨越和越如梦带着毛囊的头。
一周后,萧天在急切的等候心情中,得到了他祈盼的检验结果。
得到检验结果的当天夜里,萧天再次飞往了c国。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地以私人身份入境。
萧天再一次走进了杨玄的书房。
“杨先生,请您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听到新管家通报萧天居然再一次登门,杨玄就已经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而且,若没有他有意地吩咐金子配合,袁铁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取得样本?
杨玄微微抬起头,长叹了一声。
“你知道的,她之前有过一次脑部手术。五年前那次的落水,因为落水瞬间的强大冲力,引了她脑部的旧伤。我找了很多国内国外的脑外科权威给她做详细检查,他们的结论都是一致的,她的伤口部位实在是太刁钻了,又是二次手术,手术风险实在太大,保守治疗好过手术治疗。”
“什么意思?”萧天的声音有些颤了。
“意思是,如果她动手术,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萧天只觉得脑子“轰”了一下。那次的落水虽然没有立刻要了她的命,可又是让她摔断双腿,又是引她脑部的旧伤,这样的痛苦,换作一般人,真是巴不得当场就死了还好些。
“可是,她…她不是已经好好地过了四年多了吗?”
杨玄摇了摇头:“不是好好的。她时常会头痛,头昏,不能疲劳、不能受刺激,而且,有时候,她必须依靠针灸和药物,才能勉强睡着。但,总体来说,医生说保守治疗,还是对的。至少,她的确活过了四年多。”
萧天又激动了:“那就继续保守治疗呀。”
杨玄微微垂下了眼目。
“保守治疗就意味着,她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地继续生活,但更可能的是,她随时会倒下!她见过的每一个日落,都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她在确认了自己的伤情后,就决定不去找你。她说,你已经经历过两次至爱之人的死别了,再也经不起第三次了。不如索性就让你以为,她已经死于了那次的落水吧。”
萧天呆呆地坐于桌前,他觉得有一种痛像在吞食着他的心,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啃食掉,又吐出来,又再啃食。就像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一般,痛苦绵绵无绝期。
杨玄难过地皱了皱眉,继续他的讲述。
“确认她的伤情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我以为她会从此消沉,谁知第三天她吩咐侍女为她预备食物,又对我说,从此,她就叫越如梦了,她要把剩下的每一天,都当成她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来活。
事实证明,她活得比很多人都要精彩得多。现在,c国上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蝶夫人了。只是,为了不让你知道她还活着,从此,她将自己隐在了面具之下。”
杨玄说到这里,原本就比常人要亮得多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明亮了。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像她这样地要强,像她这样地不对命运认输和低头。她让我感觉惭愧!那时,虽然我在会里的地位已初步稳固,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做,却又没敢真做。”
萧天的情绪,再次被他强大的自控力控制住了,重新将他的注意力转至了杨玄的话。
“你说的,是控制毒品交易,对吗?”
做为这样一个本国和周边国都在不断动荡中的老牌的实权化组织,没有自己独立的军事武装,是不可能维持住自己的势力并不断展的。而这一切的背后,都需要金钱,很多很多的金钱。而毒品交易就是这些金钱重要的来源之一。
杨玄点了点头。
“没错!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可能对会里任何一个人说,如果说了,恐怕下面人立刻就会造反,因为这相当于断了他们的生计和好日子。”
“所以,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了采月,而她大力支持你。”
杨玄又点了点头。
“金花会那些年往中国输送的毒品,每年都在大幅增长。虽然我并不喜欢中国,但我毕竟流着华人的血。如梦已不在乎生死,也看透了许多凡人看不透的东西。她说,或许命运将你与她分开,又将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做这件事。如果杀死魔鬼的唯一办法是必须变成魔鬼,那她愿意变成魔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