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熊在外面其实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房门是开着的。
所以他惊恐了,一生没有看过这么彪悍的人。
就那样不声不响的一刀刀落下,砍了一小时二十分钟没有停手!
当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全身是血,双眼同样血红,如同一只变异的凶兽。
“啊啊......”
含糊不清的吐出两字,铁熊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想要说啥。
“行了,回去吧。”
杨牧轻声说话,走在前边。
铁熊急忙跟上。
“铁熊,你挖陷阱把我弄到这里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哦哦哦......”
铁熊抬手擦汗,不知道杨牧为什么说这话。
杨牧觉得自己并不是被铁熊抓来的,命运就是让他走这一趟,让他知道仇人们都叫什么,并且知道妈妈那时候的无助与可怜。
多年来,他其实并不是一点也不怨妈妈,怎么就能把他弄丢呢?不知道小心点吗?
而现在,他没有丝毫的怨恨。
想到妈妈那时可能受伤,他就心疼。
如果还有怨恨,那也是对那群恶人,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都找出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当杨牧回去了盛夏他们休息的房间时,所有人看到他全都愣了。
这身血是来自哪里啊?就连脸上都是血。
杨牧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愣愣呆。
心里的郁结还没有驱散。
那个场景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
妈妈抱着她,笑呵呵的亲他的脸,他的手中好像还拿着一个气球。
忽然一个车子撞过来,然后妈妈倒地不起,他哇哇大哭。
人群忽然围了上来,他听到妈妈的喊声。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她就那样一遍遍重复着喊,声音里满是悲伤,哭泣的肝肠寸断。
慢慢闭上眼睛,泪水还是忍不住的向下流。
如果他当初没有丢掉,他应该会有一个怎样幸福而正常的童年哦。
又想起那时候在汉宁城内遇到的来旅游的母女,那应该是自己妈妈的女人,满头银的样子。
这些年来,她应该是如同自己思念她一样的思念自己吧?
盛夏在杨牧对面看着,她有些心跳加速。
他怎么哭了?哭的如此伤感,就好像受尽了人世间的委屈一般。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狗妮过去,拉住杨牧的胳膊。
“走,去洗洗吧,全身都是血呢。”
杨牧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任由狗妮把他拉起来,向外面的卫生间走。
这里也是停水的,狗妮管铁熊要了一通矿泉水,然后在卫生间给杨牧擦身,擦脸。
成熟的女人,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这个男人此时内心已经在经历着无比波澜,需要关爱。
这算是善报,杨牧把老头救回来了,她当然要去回报。
盛夏跟到了门口,看到狗妮将杨牧拖进了卫生间。
在心里折磨了自己好久,盛夏终于放下了一切,冲了出去,进了卫生间。
“狗妮姐姐,我来帮你吧!”
刚刚将毛巾沾水拧干的狗妮愣了下,然后伸手将毛巾递给盛夏。
“你给他擦吧,顺便安慰安慰他,他这样的男人,一定是经历了很大的事,否则不会落泪的。”
“好......可姐姐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男人?”
“我不知道,知道的只是他的心里并不健康,要不然他如何能那样温柔,又同时可以那样杀戮呢?要我看来,他是心向光明,却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男人。”
杨牧木然的听着狗妮对他的评价,然后苦笑。
都是人精啊,通过短暂的接触,对别人有一定的初步分析。
不能说狗妮完全对吧,但她说的差不多。
黑暗与光明有些大了,他只是一直没有稳定生活,因此渴望能够拥有。
狗妮走了,盛夏就承担了给杨牧清洗的重任。
杨牧这时其实已经有所恢复,看着小姑娘细心给他擦洗的模样,心情慢慢好转。
他直接脱去了自己的衣裤,只是穿着一条四角短裤,然后让盛夏给他擦。
盛夏窘迫了,害羞了,可她不想退却。
杨牧的身上也有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从衣服渗透进去的,亦或是从脖颈处向下流淌的。
盛夏就一次次的沾水,一次次的给杨牧清晰。
在这一过程中她很震撼。
杨牧和郑卫东看上去体型很像,原来脱了衣服差别这么大。
她早就见过郑卫东赤膊上身,甚至也见过郑卫东只穿短裤,毕竟两个人是青梅竹马。
然而和杨牧相比,他的身材简直像是没育的小男生。
眼前的杨牧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