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窝头脸都绿了,浑身开始颤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是你的车,对……对不住啊,如果知道是你的车,我……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腾飞觉得特别可乐,冥冥之中他好像跟这家伙特别有缘分,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他。他笑着说:“怎么,换了型改门类了,以前不是在火车上偷包吗,如今改换门庭开始偷轿车了啊。”
鸡窝头颤抖着身体一点点站起身,背靠着车门哆嗦着,腾飞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可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人有多可怕,自己偷车被他抓个正着,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是他一时也猜不出来腾飞会怎么对付他。
鸡窝头想冲腾飞笑一下,可一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哭丧着脸说:“大爷,夏大爷,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腾飞却一脸轻松地说:“哎,别哭嘛,我跟你说,偷车不是你这样偷的,这跟溜门撬锁不一样,用一把螺丝刀怎么可能撬开车门呢,你至少也要配一把万能钥匙,一辆轿车好歹也是几十万,这点本钱你都不想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偷车贼。”
“夏大爷教训得是。”鸡窝头这回真的快哭了,压根不懂腾飞这是啥意思,如果是动手收拾他一顿那倒利索,可迟迟不见腾飞动手,越让他感到心惊。鸡窝头终于忍不住道:“你要揍我就动手吧,别再折磨我了,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说着鸡窝头就要下跪,腾飞一把抓住他,笑着说:“放心,今天你大爷我心情好,绝对不会动手揍你的。我只想问问你,秀才还好吗?”
腾飞不仅没揍他,反而问起秀才,这更让鸡窝头摸不着头脑,诧异地说:“你是问我大哥?他……现在挺好的。”
腾飞笑了笑说:“回去替我转告他,我想他了,让他明天到游戏厅来找我。”
鸡窝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腾飞问道:“就这些?你……你真的不揍我?”
腾飞慈祥地笑着说:“当然就这些,你认为我这个人很喜欢暴力吗?”
“那倒不是,”鸡窝头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好人。那……没事了,我……我可以走……走了吗?”
腾飞手指了指马路,说:“想走就走呗,不过我托你带的话一定要带到,秀才如果明天不来找我,他应该明白是什么后果。”
鸡窝头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走远,溜得比兔子还快。一想起鸡窝头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鬼一样的表情,腾飞哈哈大笑,连日来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跑出几百米远之后,见腾飞没有追上来,鸡窝头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长出一口气,心里暗骂:他妈的,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个瘟神。鸡窝头越想越窝火,我去他妈拉个巴子的!
窝火归窝火,腾飞交代的事鸡窝头却不敢怠慢,冲着夜空骂了几句娘之后,快步向五一街夜市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秀才正在跟罗铁锤等几个人坐在五一街夜市一家烤肉店里喝酒,他们从傍晚六点钟坐在这里开始喝,已经喝了四五个小时了,啤酒喝了二十四瓶,白酒喝了两瓶,仍然意犹未尽。
罗铁锤近来郁闷到了极点,自从由他看管的三家赌场被捣毁之后,他在牡丹社的地位日益边缘化,地位逐渐被腾飞取代,几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仅如此,自从黑三娘与李杰共度过一夜云雨之后,就成了李杰面前的红人,现如今也对他不理不睬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开始走霉运的时候,什么倒霉事都接踵而来,在牡丹社的地位不保,自己公司运营的金矿项目进展也十分不顺,随时有可能被唐猛小舅子的公司抢去,这一连串的打击搞得罗铁锤十分头痛。
按照罗铁锤的计划,只要拿到金矿开采权,他的天玺公司一盘棋就活了。为了这个金矿,他已经筹备了一年多,家底基本投进去了,原本指望李杰能疏通关系尽快拿下,可李杰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多少有些暧昧,始终不怎么给力,反而屡屡指责自己办事不利,如今半路上又杀出来个唐猛的小舅子与他竞争,市政府那边也不给个明确交代,半死不活吊在半空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揪心。
每次一想到这些烦心事,罗铁锤就浑身难受,然而又束手无策,只能借酒消愁。可惜酒喝得越多,内心的烦躁也越多,几乎成了恶性循环。
今晚酒喝到这份上,罗铁锤有点多了,酒喝到嘴巴里都变得苦,忍不住在秀才和镐头等几个兄弟面前起了牢骚,说道:“伙计们,今年我罗铁锤流年不利,点确实有点背,哥几个给出个主意,怎么才能转运,好歹也得把目前这个颓势掰过来,再这样下去,天玺公司恐怕得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