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贤觉得好像过了很久,才听到司南缓缓道:“我可以帮你,但也只是把你引荐给宰相,至于他是否要选择扶持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既要证明自己,对方是当今皇上,在得到他的认同前,宰相的信任也算一种考验吧。”
宋亦贤明白司南的意思,也知道饶是司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左右人的思想,但他现在能有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已是不易。
于是,宋亦贤朝司南施了一礼,“多谢司南姑娘。”
司南给予他承诺,宋亦贤也没多说别的,便是仔仔细细给司南解读了下皇宫的布局,当然就连那炼丹房所在的位置也毫不吝啬的告诉她。
“你去之前可要想好,那地方不仅守卫森严,除了父皇和母后,还有皇家指定了两个炼丹师之外,便再也没人能进去,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的地址,从未去过,里面有什么机关、危险更是无从所知,你可想好了”?
宋亦贤虽不知道司南为何对那个炼丹房那么执着,但别人的事他也不想过问,既然她要去便去吧。
司南眉峰微挑,给了他个安定的眼神,也没说其他的,拿着地图转身离开。
“夜深了,太子殿下好好休息吧!”
……
彼时,富丽堂皇的宰相府却是另外一幅景象,原本布置精美的房间此刻却混乱一团,蚕丝制成的幔帐被扯坏,瓷器和玉器摔在地上,碎片洒了一地,桌椅板凳摆的七零八散,屋内充斥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尖锐的怒骂。
“你凭什么怀疑我,凭什么!我帮你生儿育女,在外是温柔贤淑的宰相夫人,在内是庄重持家的主母,你平时一头砸进朝中的事,家里半点不过问,我说什么了?!如今珺琪出事,我心里也很难过,是,她是庶女没错,可你平白无故的就怀疑是我做的,凭什么!”
火花的烛光将深夜的宰相府照得灯火辉煌,光华的大理石映出大厅里对立而站的两人,一身华丽衣裙的妇人此刻双目圆瞪,怒骂声刺耳,她喘着粗气,头因为刚刚砸东西的动作幅度太大有些凌乱,可这个一向端庄持重的宰相夫人此时此刻却全然不在乎这些。
张氏怒看着站在对面的邓康,见对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服了,不仅觉得更有理,走上去两步竟拉过邓康的衣袖,泣声泫然:“你说我容易吗,外人说我是堂堂宰相夫人,享荣华富贵,受万人尊重,可谁知道自从嫁给你那天起我就开始守活寡,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竟一直装着那个人,连同她的孩子都……”
“你给我闭嘴!”邓康终于不耐烦了,他一甩手,径直把拉着自己的张氏甩到地上,怒道:“你明知道她是因生珺琪而死,这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你还如此对她,张玉然你是有多狠毒的心!”
“我说了不是我!”
“皇上今日召我进宫就是跟我说此事,你趁我不在家,便诬陷珺琪与他人有染,将她卖到红河城,皇上亲口和我说的,会有假?!”
这下张氏彻底愣了,她原以为邓康今日回来质问只是听了些外面的谣言,想要演一场苦肉计蒙混过关,可她万万没想到此事竟会惊动皇帝,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邓康重重甩了下手,居高临下看着张氏的眼神无比嫌恶,狠狠道:“你便祈求珺琪能平安回来吧,她若出了半点事,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真真是半点也不想看到这女人伪善的嘴脸。
“邓康,你给我回来!”张氏伏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大喊:“你以为你的爱妾就能托得了干系吗,她为了自保毫不犹豫把邓珺琪交于我,你竟还相信她,把孩子交给她抚养,家宅不宁,人人都背叛你,邓珺琪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你这个当爹的失败!”
此话一出,邓康脚步明显一顿,他背对着张氏的脸上闪过惊讶、差异、愤恨和自责,但也是转瞬即逝,便深深皱着眉头离去。
……
第二天清晨,红河城和皇都分别出了一件大事。
红河城原本受人尊敬的员外卢家一朝被抓到皇宫,当地县衙查出这些年员外贪污受贿的种种证据,整个卢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无一幸免,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而卢员外和卢经业更是直接被押送入皇城,由皇帝亲自审问。
而这早上皇室宣布的事更是让人震惊——刚刚和可汗和亲失败的公主宋亦玉又要嫁人了。
而且这次嫁得人更是让人无法理解,竟是远在极北的冰寒之国老皇帝,而那老皇帝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宋亦玉过去就是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