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伸手抓住她的手,勉勉强强从地上站起来,可惜根本站不稳,身体自然而然倾斜下去,半个身子都压靠在月幽晓的身上。也难为这个姑娘了,被我靠得一个踉跄,为了支撑住我,差点一起摔倒,要知道她也是从山坡滚下来的,受的伤可也不轻啊。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苦笑道。
“你少贫一点吧,伤成这样话还那么多,以前觉得你是一个挺寡言的人啊?”
我想说寡言要看在谁身边,后来想了想说这句词儿太暧昧了,今晚跟月幽晓已经生了不少小暧昧,要是真擦出什么火花来,铁定又是一桩孽缘啊,于是我干脆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月幽晓让我的一只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咬着牙吃力的支撑着我的体重,又一只手又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以免我再摔倒。我犹豫了一下,但看人家姑娘都大大方方的不拘小节,我要是再顾虑那么多就显得我婆婆妈妈的了。月幽晓说:“你坚持一下,我们争取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只要能拖到叶子她们赶到,我们今晚就算安全了。
一个受伤的人架着另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行进的速度可想而知。而且那山坡下的这片林子完全没有被人开扩过的实际道路,月幽晓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军刀,挥刀劈砍前面的树枝,叶子在身上摩擦,分叉枝干也时不时绊住我们的鞋子,月幽晓的丝袜都被刮破了好几道口子。
我们两人这么艰难的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到前面的林子传来人的声音,还有被林子枝干绊住的咒骂声。
我的心沉下来,月幽晓这时轻轻拍了拍我,然后指着旁边的山坡下面有一棵老死倒下的大树,树干都被白蚁啃烂了,中间几乎是空心的,而且凹下去一大块,应该可以藏两个人,树腐朽的根处都长出了新的嫩绿枝干,明明是不一样的另一种植物,却占据了老树的部分身体,但这却成了一个可以使人暂避的很好的隐秘点。
月幽晓把我扶过去,我们两个躲到了大树后面那块被白蚁啃光的凹陷处,然后她使劲将旁边的一大节树枝拽过来,挡在我们身前,这效果就跟穿了吉利服一样,仿佛我们跟那枯死的大树融为了一体。
这地方确实挺隐秘,旁边新长出来的枝干正好挡住了视线,而且我们处在背光处,月光照不到这里,从林子里往这边看就是一片黑的,而我们却能看见前方林子近二十米处的一举一动。
我们俩都屏住了呼吸,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死死看着前方,小心翼翼的倾听周围的动静。
黑暗的树丛中终于走出来两个人,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刚才在山崖上老禇身后的两个混子,他们一边走,一边向四处张望着,时不时骂道:“见了鬼了,这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那两个人跑到哪儿去了?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还能飞天遁地走了不成?”
另一个人道:“是不是咱们走错了,你还记得刚才他们坠下山崖的位置是哪一块么?”
“天知道,这地方枝干密密麻麻的,长得都一样。”
“快点找吧,找不到的话又要被褚哥骂了……”
那两个人在这附近找了一会,没有收获,就渐渐远去了,走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似乎到南边去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