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映愚的劝说下,小木匠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选择撤离,随后在三道泉附近的一处民宅中,见到了撤退下来的大部队。
从前厅走到后院,小木匠瞧见好几个身上带伤的鲁东群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恨。
一直到后院角落这儿,戒色大师从房间里匆匆出来,双手满是鲜血。
他这是在帮人治伤留下的。
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是平泗帮的一个堂主花麻子。
戒色大师瞧见许映愚与小木匠一同回来,松了一口气,过来说道:“瞧见你回来,我总算是放心了……”
几人寒暄两句,戒色大师对旁边的许映愚说道:“灵秀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妥,还请徐先生帮忙去瞧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许映愚拱手离开,而花麻子也跟着一同走了,留下了戒色大师和小木匠两人独处。
这两人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讲话也没有太多绕弯子。
戒色大师说道:“我之前的时候,害怕许映愚没有拦住你,让你跟那帮人冲突上了……”
小木匠有些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大帅府那边的人,打不得?”
戒色大师点头,说道:“对。”
小木匠问:“为什么,难道大师您,与那帮人有什么秘密勾当不成?”
戒色大师听了,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对小木匠说道:“你觉得我像是跟那帮军阀勾结在一起的样子么?”
小木匠摇头,说自然是不像的。
无论平泗帮的帮主崔连城,还是马铁龙的父亲马晋才……这些人,都是与戒色大师有过很深交情的。
另外其他从各处赶来的鲁东群豪,都是有血性有骨气的汉子,每一个人都是铮铮铁骨之辈,戒色大师不可能会将这些人给平白无故地牺牲掉。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那大帅府先制人,将平泗帮给平了……
瞧见小木匠一脸的难以理解,戒色大师叹了一口气,然后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缘由。
先一点,韩大帅这个人不重要,但他和他手下的势力却是举足轻重的。
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中,这个人暂时还动不得,一动,整个华北的局势就有可能异变,受到牵连的,是整个地区,数千万的黎民百姓。
再有一点,就算是动了手,也未必能够成功。
毕竟大帅府那边既然出了手,肯定会有自保之法,或者是高手环伺,或者是军队防身,总之一句话,打蛇打不了七寸,很有可能就会遭受到反噬。
剪除一些杂鱼不算什么,关键是要将主事之人揪出来才行。
当然,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证据。
现如今人家大帅府高举大旗,占了大义的名分,甭管是真是假,对于舆论而言,都是占了优势的,这个时候倘若公开与其对抗,很有可能就会被扣上大帽子去——这事儿倘若是对于独行侠,倒也没啥,但许多人家里也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的,若是被那大帅借着这名分清理了,着实是有一些冤枉。
毕竟在座的大部分人,根,可都在这鲁东河北之地。
所以这些事情,无论是对抗,还是争端,都得背地里进行,而且一定得找到明确的证据才行。
否则的话,到时候有可能名声也损失了,人也折腾没了……
千万别高看了这帮军阀的道德底线。
听到戒色大师的这些担心,小木匠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来。
这狗日的政治……
小木匠感觉心情郁积,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说道:“我听说之前袭击崔府的,除了大帅府那帮人之外,还有伪满洲国的高手队?”
戒色大师点头,说道:“领头的那人,是个爱新觉罗氏,手段十分厉害,应该就是所谓的‘尸王’。”
小木匠问:“不是说尸王只是韩大帅手下孙联营招揽的手下么,怎么又变成满洲的人了?”
戒色大师说道:“应该是私底下搭的线吧——事实上,除了满洲高手队,今日袭府的,还有不少日本高手,甚至还有两头类似于你妹子那样的实验生化人,而且他们对我们的情况摸得很透彻,一上来就用了毒烟封锁,让我们不少人直接失去了战斗力,接着就只有任其屠戮了……”
原来如此。
小木匠原本对戒色大师之前苦口婆心的劝说有些不太理解,但现在他这么一讲,顿时就清楚了。
事实上,戒色大师拦住他,不仅仅是害怕没有证据,玷污了他的名声,还有就是敌人太强了,怕他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