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治中紧接着又送过来的第二份电报,立刻击碎了常校长的美好愿望。
好说歹说劝走了常夫人,常校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张治中又送来一份电报。
电报还是王宠惠来的,不过是钟毅的意思,电报中提了一件事,用鄞银行变卖套现所得款项购买的三十个美械师的全套装备,可以交由侍从室统筹安排,但条件是,同样由这笔款项购买的五百架P-40战斧战斗机得由第十集团军统一调配使用,再有就是,昆明航校的办学今后也必须交给第十集团军来负责。
看完电报,常校长便再按捺不住怒火。
“娘希匹!”常校长勃然大怒道,“钟毅这是想干吗?500架P-40战斧战斗机交给第十集团军来调配,昆明航校的办学也交由第十集团军负责,他的意思是,要单独组建一支隶属于第十集团军的空军部队吗?”
“而且还是一支拥有500架战斗机的空军!”
“他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一个国府领袖,手下空军也不过十几架战斗机,他区区一个集团军总司令,就想组建一支拥有500架战斗机的空军?”
想到这里,常校长越按捺不住胸中怒火,一把将书桌上的笔架推到地上。
陶瓷的笔架掉落在地上,叭嗒一声碎裂开,常校长的怒火却还是没能平息,又一脚将最大的碎块踢飞到了书房角落。
张治中走过来,默默捡起碎片装进垃圾桶。
“校长,卑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文白,你讲。”常校长很快就收敛住怒火。
政治人物就是这样,总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政治人物?
张治中说道:“校长,说实话,钟毅这次的做法的确很过份,说是完全没把校长你放在眼里也毫不为过,要换成和平年代,都够抓起来送上军事法庭了!但话说回来,现在不是在战争年代吗,而且面临的还是生死存亡的危机……”
“这些道理我都懂。”常校长打道,“文白,你直接说重点吧。”
“是。”张治中恭应一声,又说道,“钟毅的做法虽然很过分,但出点还是好的,不将变卖鄞银行股份所得款项上交侍从室,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这一大笔钱,毕竟,钟毅的人品还是没有问题的,这点早已经被证明过。”
钟毅的人品的确没问题,这点常校长也承认。
当下常校长摆摆手说道:“我生气的是空军的事。”
“这正是卑职要说的第二点。”张治中接着说道,“必须承认,空军在中日两军的交战中并没有挥出应有作用,或者说其作用非常的有限,所以我觉得,将空军交由钟毅来指挥或许会更好,别的先不说,将空军隶属于第十集团军,至少可以让空军与陆军的协同作战变得更为密切,所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未可知。”
常校长道:“你也只是说或许,或许会更糟糕呢?”
张治中心说,再糟只怕也不可能会比现在更糟了!
但是这句话,张治中终究没说出来,因为这涉及到了常夫人。
眼下的空军,名义上是由钱小钧这个航空副主任在负责指挥,但是实际上,却是常夫人这个主任在指挥。
停顿了一下,常校长又说道:“让空军隶属于第十集团军是绝对不可能的,文白,你立刻去给钟毅回电,这次不必再由王宠惠转交了,直接给钟毅回电,明白告诉他,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500架战斗机必须无条件交给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