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有老太太,儿子不急。”长生便不在意地说道。
就算着急,他也不想跟韩国公夫人说这个。
韩国公夫人便笑着说道,“老太太自然眼光好,不过我的儿子定要娶一个世间最好的贵女才好。”见长生不置可否,她便垂目含泪说道,“得娶一个你父亲不敢欺负的贵女,不然你们夫妻在府中可还有活路么?你父亲是恨不能叫你退位让贤,把爵位让给你哥哥的。”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韩国公帮着韩誉夺爵的时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长生皱了皱眉,却只是平和地说道,“阿誉哥不会谋取我的爵位。”
至于韩国公……人品渣渣,可他这些年跟着英王府的几个小伙伴儿一直在宫中读书,韩国公就冲着他在宫中结交的那些人脉,也不会废了他。
利字当头,韩国公算盘打得可精明了。
做父子这么多年,长生早就看透了那渣渣。
只是他万分不能理解自己的亲娘。
“他对你说不要你就信了?如今阿萱坐稳了安王世子妃,与你大姐的地位没什么两样,他如今又做了官……”见长生沉默地看着自己,俊秀年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个表情一瞬间叫韩国公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婆婆,可是一转眼,韩国公夫人便垂泪说道,“我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大皇子竟然会一败涂地,就算是拿绳子捆着你姐姐,我也不能叫她悔了安王府的婚事!若是你的两个姐姐都做了王府世子妃,那你的地位哪里还要我担心?”
如今大皇子已经被废,阿恬正叫人扣在皇子府的一角,等着被送去跟大皇子团圆。
大皇子是被流放,那地方阿恬跟着,怎么会有好日子?
韩国公夫人知道这件事就病了,不过几日就病得沉重起来。
“你不知道,当年,安王世子妃的位置本是你二姐姐的……”
“母亲不必与我想当年,这事儿我知道。二姐姐有了婚约却勾搭上大皇子,无媒苟合不说,还差点逼死大皇子妃。她与大皇子苟且,是淫奔下贱!婚约期间与大皇子有了私情,毁了与安王府的婚事,是背信弃义。自己不知廉耻,暗中诅咒大皇子妃,又堂堂国公府嫡女却自甘下贱给皇子做小妾,因此被放逐家族,这么多年上蹿下跳,简直成了跳梁小丑。母亲,我说得可有什么不对?”长生声音清冷地问道。
他的声音是清冷了,可是落在韩国公夫人的耳朵里,却仿佛如被雷劈。
“你,你说什么?!”
“母亲没有听懂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评说你的姐姐!那是你的亲姐姐!”
“与大皇子苟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韩家的女儿?行事卑劣,还行事恶毒,当初她闹着退亲险些逼死三姐姐的时候,谋算要三姐姐背黑锅的时候,我可不知道她是姐姐。”
“那怎么一样。你三姐姐……与你二姐姐不同母,这有了矛盾自然恨她。可是长生,阿恬是你的亲姐姐,这世上谁都能厌恶她,放弃她。可是你不能不顾你姐姐的死活啊!”
韩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长生竟然对阿恬这样厌恶,这一句一句的没有一句好话,顿时心如刀割,摇摇欲坠地握住儿子的手哽咽地说道,“你们姐弟三个是为娘的身上落下的肉,我是一样儿疼你们。你大姐日子过得好,你如今是韩国公世子,只有你二姐姐,如今大皇子败落,若是你们这至亲都不理会她,她还怎么活?我还怎么活?”
长生安静地看着韩国公夫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泣。
片刻之后,他垂了垂眼角。
“自作孽。”谁管阿恬怎么活。
韩国公世子就想自己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错了。
他打小儿就是个慵懒的性子,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国公府勉强在外经营,若说帮衬长姐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还要去庇护阿恬?
韩国公夫人霍然看向自己的儿子,悲从中来。
儿子到底养坏了。
至亲姐弟,如今却对姐姐的死活置之不理,这还顾念什么亲情?
“母亲只顾着她,何尝顾着我与大姐姐了?”长生见韩国公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冷淡地说道,“母亲对曾经那些年里大姐姐在大皇子妃面前永远气弱视而不见。对阿恬在京都走动,对大姐姐与阿恬出现在同一处宴席上时被人暗中嘲笑视而不见。对我在小六的面前会觉得抱歉视而不见,甚至到了如今……您一句句的都是阿恬的死活,可是却从未想过我与大姐姐难做。我与大姐姐难道不是母亲生的?母亲,您格外偏心,自己偏心也就算了,还想叫我与大姐姐当个傻子,一辈子叫阿恬在咱们的身上吸血。”
“不是的……”
“吸血就算了。可是吸了我们的血,她却自鸣得意,还觉得咱们对不住她,都是咱们应该跪下给她当条狗。”
长生说到这里,忍不住想到曾经阿菀在大皇子妃面前的歉意还有抱歉,笑了。
“她和大皇子是真爱,母亲你提醒儿子了。大皇子都流放了,儿子一定成全她,也送她跟大皇子
夫妾团聚,一辈子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