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不语。
其实她不理解婆母的做法。
当年,公爹死后,陈族里所有人都认为靖廷是克星,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在靖廷承受这么多骂名的时候,作为母亲的就算再因丧夫难受痛楚,也不该丢下儿子自己寻短见。
一个孩子,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是多残忍的事情?
她认为,婆母太自私了。
瑾宁轻声道:“她不该寻短见的。”
钱嬷嬷道:“当年的事情,老奴也知道一些,当年神鹰将军死后,朝廷嘉奖下来,陈家的人受领了,可哪里容得下大将军母子呢?当时斥骂灾星,不止斥骂大将军,还斥骂了夫人,夫人觉得自己死了,便可背负了所有的骂名,所以才会寻了短见,殊不知,人心哪,冷啊。”
瑾宁没想到还有这个内情,不由得沉声叹气,“倒是我错怪了婆母。”
“做母亲的,女儿便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哪里会有不痛惜孩子的父母呢?她大概也是没了法子。”钱嬷嬷道。
这事过后两天,陈子飞来了。
期间,靖廷没有回来过,还不知道此事。
陈子飞来的时候,瑾宁也还在军营,不过,钱嬷嬷见他不是来闹事,便道:“你若坚持要见到郡主,便等着吧,至于要等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陈子飞只道还是推搪之词,但是父亲和弟弟被毒打了一通回去,他是如今的当家人,怎么也得问个明白的,不可白白叫人揍了。
胸口憋着这口气,所以他打算今日都耗在将军府了,哪怕等到明日,也要等到她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陈瑾宁还没回来,他心里的怒火就越炽盛,可他也隐忍不。
下人做了饭菜,让他去吃,他也不吃,连水都不喝一口,这是执意不吃不喝他们将军府一口粮一口水了。
又从晚上等到戌时,人还是没回来,但是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渴得要紧,心里头不由得越来越烦躁。
终于,到了亥时左右,听得外头有说话的声音,问得下人说是郡主回来了。
他心头窝住的一把火,终于可以出来了,当下猛地站起来三步拼作两步地跑出去。
“陈瑾宁……”他冲过去也不顾一切,就先喝了一声,只是站稳了脚步,却看到陈瑾宁带着两位武将还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进来。
“郡侯有客人?那要不我们先到书房等您?”那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错愕地看了一下满脸怒容的陈子飞。
瑾宁看着陈子飞,“您是?”
陈子飞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叫陈子飞,是靖廷的三叔。”
瑾宁听得他自报家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了?看来等她忙好了,还是得寻个时候把这事给解决了。
她转身对那位大人道:“吴尚书,那就先请您和二位将军移步到书房去,稍等我片刻。”
吴尚书道:“那好,此事今晚必须得落实了,还请郡侯能抓紧点,毕竟军政大事,不容拖延。”
他这话,是说给陈子飞听的,这人看着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