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确实在大峡谷布下了埋伏,长孙拔若能成了这事,便先奠定了在北漠与鲜卑联军中的重要性,日后若论功行赏,他能封侯封爵。
长孙拔自知在大周不管怎么拼命,都不会有封侯的一天,当今皇上不再像当年的摄政王那样,大肆封侯省出赏金。
当年陈国公是走了狗屎运,才会在立下战功之后被封,可如今形势不同,他没有像甄大将军这样的大元帅带着,而这一路跟着李良晟出来,他看到了李良晟的软弱无能以及自私,他相信就算有功劳,李良晟是绝对会一个人独揽。
既然如此,还不如闯出一条血路?
加上如今朝中叛变者众,大周已经没有希望了,迟早是要亡国,他是要做新朝的侯爵还是做亡国鬼,全在他一念之间。
但是,他半生做事都十分谨慎,唯独这一次他急于立功对鲜卑和北漠表忠心,却算漏了她陈瑾宁也曾是在这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其实不大相信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
纵然这个女子死而复生,还能以监军的身份带兵出征,他也没多放在眼里。
就算武功多厉害又如何?到底没有威信,只要带兵出了城,那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瑾宁把他带在了身边,瑾宁不参战,只是在战后方指挥。
坝子那边,传来了战场厮杀的声音,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和陈瑾宁站立的位置,刚好可以把两边的战况都看在眼里,经历过箭雨和乱石投砸之后,敌军是伤亡过半,大周军抢占了先机,一鼓作气,越战越勇。
相信不需要多久,北漠埋伏的军队,会被全军歼灭。
瑾宁策马远眺,神情满意,转头看了长孙拔一眼,淡淡地道:“长孙将军,若我军从峡谷下通过,只怕情况会逆转,是吗?”
长孙拔一口老血都几乎要喷出来,他强忍冷静,回以淡淡的话,“监军真有先见之明。”
瑾宁笑了起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而是你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你只当所有人都是好糊弄的,可战场乃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步步惊心,你长孙将军纵横沙场多年,怎么会这么鲁莽?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了。”
长孙拔冷笑,“是人是鬼,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可以说我是逆贼叛徒,阵前杀了我,可公道自在人心,我长孙拔忠君爱国,日月可鉴。”
瑾宁意味深长地道:“长孙将军忠君爱国就行。”
长孙拔咬着牙看她,心头却顿生灰意,如今他断了手筋,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如何与她陈瑾宁抗衡?
不消一个时辰,胡明和孙山策马而来,手中扬着染血的长剑,策马至瑾宁的面前,翻身落马单膝跪地,“报,我方大胜!”
瑾宁昂声道:“好,盘点尸体,把敌军衣裳脱下,让我军穿上,里头的衣裳不必换,等三军汇合,脱掉敌方衣裳再战,速度要快!”
胡明和孙山对视一眼,眼底皆是一片激动,齐声道:“监军好计!”
长孙拔脸色一片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