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是“杀鸡”,又没有仇怨,霍宝不介意说两句好话。
张三的神色果然缓和,点头道:“是,是我外道了。等回头得空,还有事要央求小宝爷。”
霍宝心中有所猜测,并未急着拒绝。
接下来就是邓健处置叛徒,不是细问滨江战事的时候,霍宝不想将童军与县兵混为一谈,寻了个由子就带童军先一步回县兵大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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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兵大营里,邓老爷安坐。
秀秀等得心急,坐不住,在地上走来走去。
邓老爷端茶吃了两口,到底上了年岁,早有些熬不住,全靠浓茶顶着。
“爷爷,您先歇吧,表哥哪里没事儿,带了三百人呢!”秀秀见状,忙上前道。
“不碍事,三更过了好一阵子,等到四更要是还没回来,咱们就带了外头人的过去瞧瞧。”邓老爷道。
一千童军,两百在城门轮守,能用的只有八百。
霍宝只点了三百人手过去,剩下五百在县兵大营护卫邓家爷孙,还有隔壁关押那三十六个“假信徒”。
不管是邓家爷孙,还是那三十六人,进县兵大营时都是避着人带进来的,因此这半夜下来这边还算安生。
可这边安生,那乱的就是其他两处了。
四方客栈没有人,不怕什么;县衙那边,童军年岁在那里摆着,又是才扩军没几天,多是新丁,到底让人放心不下。
外头传来动静。
秀秀按捺不住,就要往门口去,被邓老爷一把拉住。
直到霍宝进来,老爷子才松了一口气。
“逮着了?”秀秀忙迎上来,带了几分急切:“真是赵六叔?”
“嗯,是赵六!带了三十人,用火箭射站笼,没有救人的意思。”
秀秀小脸气鼓鼓道:“怎么一个一个的,好好的日子不过……”
邓老爷看向霍宝身后:“人呢?带回来了?”
“县衙呢,表叔回来了。”霍宝道。
爷孙俩人少不得又追问一二,什么滨江打下没有,怎么打的,伤亡多少,之类的,还问了几句张三。
霍宝捡着知晓的说了,剩下的也只能摊手。
到底主心骨回来了。
邓老爷眉头都舒展开了,秀秀面上也带了笑:“滨江挨着长江,有鲥鱼,可好吃了,不晓得爹这次带了没有。”
“爹怎么会忘了这个?叫人预备了,明天就送来。”
随着说话声,邓健大踏步进来。
“爹!”
秀秀一下子蹿了过去。
邓健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瓜子,对邓老爷拜了下去道:“爹,我回来了,让爹担心了!”
邓老爷忙起身扶起,上下看了好几遍,眼见女婿毫无伤,才红了眼圈道:“我上了年岁,实受不得这牵肠挂肚……往后健儿再出去,还是带了我同秀秀两个……一家人在一处,总比两下里担惊受怕强!”
“爹?”秀秀拉着邓健的衣裳,小脸亮,眼中满是期待。
“没有下回,孩儿以后就守着曲阳这一亩三分地儿!”邓健扶了邓老爷重新坐下,道。
“好,好,好!”邓老爷拍了拍女婿的手,才算真的放了心。
赵六是邓健多年的伙伴,爷孙俩怕他心里难受,都闭口不问。
霍宝这里更不会提那茬。
倒是邓健,询问了“真假信徒”的事,十分满意,满口赞道:“这招用得好……白狗子披着佛教的皮来糊弄老百姓,咱们也按佛家的规矩来收拾他们。成了‘假信徒’,就不用分先来后到,想要在曲阳指手画脚那是梦……你那个纠察队,明儿也开张,按照户籍册子,将这县里好好趟一遍……”
霍宝起身听了,听到最后忙摆手:“侄子只写了白衫军纠察,表叔安排两屯人就是了。童军才扩军没几日,正是该操练的时候。”
“还是童军吧,你是徒三爷的外甥,先一步亮出白衫军的旗也合情合理……县兵这里,不着急改弦易辙,等滁州消息再说。”邓健道。
这是在县衙立威的好机会,邓健真心给了,霍宝也就不再推迟。
邓健既是有心栽培,霍宝少不得也替他操心一些,道:“表叔,这弥勒教流传广不说,还上下分明,教众极尊崇教……趁着外头人手没伸进来,这曲阳教之位还得推咱们自己人才好……”
邓健听着,面上带了郁色:“这一时去哪儿找去?我素来不信这个,除了秀秀那个不知好歹的堂舅,身边也没旁人信这个!”
邓文书与邓健不是一条心,犯下大错,不死也要重罚,怎么可能将他推到那么重要的位置。
邓健曲阳军政一手抓,这教一立下来,名义上的尊崇还在邓健之上。
要真是推了不妥当人上去,回头再与邓健争权,可不是叫人坐蜡。
可不早早占了位,等邓健换了白衫军旗,还能拦着上面指派教下来传教?
“我来吧!我做这个教,旁人我不放心!”邓老爷起身道。
“爹……哪里就劳烦您老人家……”邓健不赞同。
弥勒教传了数百年,近十来年在淮南道大行其事,要是邓老爷信教早就信了,哪里等到今日。
“不就是持五戒?吃素好,大夫上月还告诫我,往后少吃肉,有钱难买老来瘦!”
邓老爷却真是来了兴致:“莫要拦我,我还没老的动不了,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好?还是你嫌弃爹,只想着让我做老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