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狍子,队长厉害!”
“饿了!烤了……嗯,熬汤……”
石三收好箭支,看着后头千来号新兵,眼中带了几分得意。
宝爷让征兵七百至一千,他带回来整整一千人。
几日前,他们五人分头带人征兵。
石三主动选了东北方向,带了五十人赶路,直接出了滁州,去了永阳相临的盱眙县。
如今官员贪的厉害,老百姓活不下去的多了。
不仅滁州百姓盼白衫军,楚州百姓也盼白衫军。
家里半大小子又是最能吃的时候,养活不了,当兵管饭可不是好事。
白衫军名声比朝廷兵还好,百姓更能放心些。
水进之前带兵扫荡都梁山,早已经将滁州白衫军的名头打出去。
他收编那三千多号人,就有主动跟上投军的楚州百姓。
这里征兵,极是容易。
三日的功夫,石三就征满了一千人。
就是口粮这里,有些不足。
石三在一个乡绅家买了几百斤粮食,耐不住人多,只够一、两顿的。
他之前是弓兵教头,现在是弓兵副队长,带出来的五十人大都是弓兵队的熟人。
大家弓箭方便,一路上打了不少猎物,填充口粮。
幸好滁州在望,歇一晚,明天早点出,下午就能到了。
一千新兵蛋子,小的十三、四,年长的二十来岁,唧唧咋咋的,很是热闹。
“咱们也是滁州军了!”
“滁州军好威风哩!将都梁山里的匪窝子都杀绝了!”
“哈哈,王地主活活吓死了!他家闺女在山里做匪婆子!”
“滁州军的大将军抄了他家,将他们家的粮食都分了,我家分了三十斤!我爹说了,没有那三十斤粮,我家早断炊了,挨不到秋收!”
“啥时候滁州军占了盱眙就好了。听说给百姓开渠,还给赊种子啥的!”
“……”
听着新丁们叽叽喳喳,随行来的屯长对石三道:“水爷勇武,听说是打小学的枪法!水爷跟咱宝爷感情好,黑蟒山时老来找宝爷。要是宝爷不用蛮力,都比不过水爷!”
另一人道:“咱们这次征兵是借了水爷的力气……怕是朱大爷那边不大好……”
朱刚选的方向是曲阳,正是黑蟒山一带。
“邓爷真是杀星,曲阳兵下去剿匪就杀了三千多人……听说不少寨子都是鸡犬不留……”有个消息灵通的什长唏嘘道。
“曲阳也实在太乱了,早该收拾了,上回还有不开眼的流寇打咱们粮车的主意!要不是随行护兵多,就要让他们得逞。”
曲阳县从三月开始失去秩序,县城归属就换了好几次手。
下边先是大旱,又被陵水溃兵扫荡过。
有地痞闲汉趁机劫掠,更多的是没有粮食的老百姓成了匪。
石三听着手下说着,心中想着朱刚、朱强、梁壮、仇威这四人。
随着这次征兵结束,战狼营扩充,从一千五,扩编到五、六千。
可如今宝爷手下才两个千户、一个副千户。
有两到三个代千户空缺,候选就是他们几人。
朱刚、朱强、梁壮已经是曲长,远比他与仇威有资格。
得尽快找机会,立个大功劳才行!
石三想的正出神,两个弓兵疾步过来,气喘吁吁禀告:“队长,官道那边不对,烟尘太大,亳州方向有大军过来!”
石三“腾”的站起来,“嗖嗖”几下爬上跟前一根大树。
他站在树梢,手搭凉棚,往北边眺望。
如今金秋时节,秋高气爽,这远远的烟尘就十分明显。
“全员隐蔽起来,噤声!”
石三狠握着拳头,蹿下树吩咐下去。
他心里如同战鼓,兴奋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番变故,惊得方才还麻雀似唧唧咋咋的新兵们都失了神,被撵到树林里隐藏起来。
石三眼睛放光,寻了两个机灵的:“就近探查,估摸下对方人马有多少!”
那两人应了一声,前去探查。
石三望了望西边,金乌西坠。
天色将黑,不管来的是何方兵马,都该驻扎了。
……
滁州,城门。
城门守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下头再没有百姓出入,又看了看天色,到了关城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又一天太太平平过去了。
因得了马寨主吩咐,城门守这几日精神头儿都紧着,不合眼的盯着城门安全。
“嗒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城门守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望向远处。
一骑从北路飞驰而来,转眼就到了城门下。
下边城门卫见状,刚要拦截,城门守已经认出来人手中牌子,忙道:“放人!”说罢,急匆匆下了城门楼。
这人正是昨晚连夜派出去的斥候之一。
快马进城,来人也没下马,直接往州府去了。
城门守望向远处,打了个寒颤。
“关门!”
……
州衙,议事厅。
霍宝、马寨主、李千户三人都在。
“五千兵卒,加上一千童兵,守几日是不怕的……”马寨主沉吟道。
要是来的兵马在两、三万之数,滁州还能抗一抗,等滨江那边的主力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