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望向霍五。
不用说,金陵士绅先盯着的就是霍五这新的金陵之主。
能与霍五攀亲,不管是继室填房,还是妾室,应该都有人抢着。
霍五摆摆手道:“莫要看我,我有小宝,再说小宝娘还没烧周年,小宝身上带了孝,哪里好提这个……”
至于什么高丽婢,什么顾虑之类,霍五能对儿子说,却不好对外人说。
因为大家也会觉得他杞人忧天。
另外就是霍五膝下只有一子,子嗣太单薄,与滁州军来说,不是好事。
霍宝有个万一,滁州军后继无人。
多几个子嗣,也是多个后备。
类似的话,林先生与马寨主都婉转与霍五说过,都让霍五搪塞过去。
其实要是说起来,男子一年妻妻孝,孝满后娶填房的大有人在。
只是霍五提了儿子身上的孝,这就是要再拖两年后,再说此事。
也有这样爱重儿女的人家,妻孝守三年的。
大家倒是不好再劝了,否则倒像是与霍宝为难。
大家又望向邓健。
他可是守了好些年,又没有儿子。
邓健皱眉道:“太麻烦,我自己心中有数!”
马寨主也笑道:“我也不耐烦这个,续娶就算了,倒是商贾人家的女孩儿……要是颜色好的,我会再收两个……”说到这里,带了几分遗憾:“也不知那胡家闺女到底是何模样,竟使得胡勤生出‘奇货可居’之心……”
马寨主貌丑,却是个颜控,极爱美人。
就是对男子,相貌好些,也能宽和几分。
他之前在滁州纳的妾室,身份低贱,是商户家的舞妓,却是长得好,极得他的欢心。
只是男人喜新厌旧是常态,到了金陵府,听着十里秦淮的风月故事,马寨主难免又生了念头。
薛彪很是郁闷了。
他是有正妻的,是个填房,是他儿子生母,妾室扶正。
他原配妻是薛金之母,是个秀才家的闺女,前几年病故。
后因长子来的艰难,薛彪为了给抬儿子身份,就将其生母扶正。
论起出身来,那填房是买来的丫头,娘家都不可考。
要是大家不知他家事,他还能正经八百续娶一个,可都知晓此事,他就不好如此了。
杜老八被薛彪念叨了许久,终于也生出几分念头,看着霍五道:“五哥,你帮老八做主定一个婆娘吧!”
霍五很是高兴了,他与马寨主虽是鳏夫,可有儿有女的,杜老八却是孤零零一个,年轻还好,等老了难免冷清。
“终于想成家了,早该如此!五哥帮你找个,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娘子?相貌好的,性子好的,还是什么?说给五哥,五哥叫人仔细找着,肯定让你合心合意!”
杜老八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嘴唇道:“要灶上手艺好的!还得能同老八吃到一块去,要不然一顿饭,我吃着,她瞅着,这也不香哎!”
霍五点头道:“好!那就找个灶上好,爱口腹之欲的!”
不怕杜老八提要求,就怕他没要求,娶的不合心意,那霍五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落忍。
大家又望向冯和尚。
他到底不是真和尚,略不过娶亲生子这一茬。
冯和尚手中拿着佛珠,道:“若是我兄长下月过来,我会与兄长商量此事!”
众人听了,也就放下此事。
林师爷就这么一问,提点大家,让大家心中有数罢了。
……
等到晚上回来,霍宝去寻老爹回话,就听说了马寨主要纳妾之事。
霍宝心下一动,看了老爹两眼,道:“爹……金陵城这几日可是走了不少行商,六叔点名要商家女为妾,真的只是为了怕士绅家的女子麻烦?还是为了给商贾一条门路?”
霍五道:“两者都有吧,你六叔素来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士绅的门路是金陵府的吏员考。
商贾的门路,也不能堵死。
否则商路不通,金陵城就萧条了。
马寨主如今是滁州军后勤大总管,惦记此事也是正常。
霍宝说了水进的意思。
霍五点头道:“他既是乐意,回头就寻个理由带他往那边走一趟,先让那边长辈看看……总要两厢情愿才好……”
霍宝应了,他心中也是这个意思。
霍洪、霍柏父子,是后相认的族亲,与霍大伯他们又不一样。
大家彼此客客气气,还没有亲近到可以霍五直接为他们家做主的地步。
……
林师爷翻了半晚上黄历,在十月里圈了两日。
一个是十月二十,一个是十月二十六。
这两日都是十月下旬宜嫁娶的日子,往四方派帖子也留了往返余地。
十月上旬也有好日子,却是太仓促。
毕竟金陵到蕲春、金陵到台州路途都不算近。
霍五便与马寨主商量着,敲定了十月二十六日,时间也宽裕些,就开始派出各路使者。
……
九月三十,邓老爷与秀秀到金陵。
霍宝跟着邓健前往码头接人。
去的不再是城郊那个小码头,而是金陵城外的官渡。
送邓老爷过江去接人的,也不是寻常民船,而是水师的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