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些关于琴行的事情,我又请冯唐和冯媛在“梧桐饭店”吃了晚饭,他们离开后,我仍没有离去,只是独自坐在“梧桐饭店”的门口吹着惬意的晚风,没有抽烟,也没有喝啤酒,却爱上了这个独自一人的夜晚。
我很难得的静下了心来,听着饭店里播放着的一曲子,好像是方大同的《黑白》,而我也仿佛看见了歌词里那个“傻起来边走边唱,困起来躺在芙蓉镇上”的姑娘,于是我更加喜欢这个夜晚。
我觉得,“梧桐饭店”该改名为“梧桐餐厅”了,因为它此刻所表现出的休闲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饭店有限的功能。
刚刚才开始把玩着于馨那辆宝马Z4的车钥匙,于馨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而这两天最辛苦的确实是她,因为我和肖艾为了袁真的事情,都在建设琴行这条路上有点跑偏了。
我将车钥匙还到她的手上,问道:“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啤酒吧。”
乍然听到酒这个字眼,我又犯恶心,半晌对她说道:“你待会儿不是要开车的嘛,喝点饮料好了。”
“车你拿去用吧,不想开车,太累了,等会我打车回去。”于馨说着便执意要了一瓶啤酒,然后坐在我的对面喝了起来,她又向我问道:“江桥哥,袁真师哥的事情到底怎么说,他还有可能回国展吗?”
“肖艾这次去日本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如果他自己能够放下一点姿态,我觉得他的未来不会比以前差的,毕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对不对?”
于馨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她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便失神望着街上的车来车往。我看得出来,她的疲惫不仅仅来自于肉体,还有精神上的。
她虽然是个还算有天赋的姑娘,但并没有肖艾那么惊为天人,更没有很深的家庭背景,所以摆在她面前的路,也并不是那么的好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对我说道:“江桥哥,其实我个人是挺希望袁真师兄能够回来的!……说点实际的,我们这些师妹如果想在音乐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他是一个倚仗……他真的能写出很多优秀的作品,他的才华不仅仅是大众看到的那有限的一点,甚至在流行音乐上他也有很高的造诣……我始终觉得,他红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的作品会捧红更多的人!”
我看了她一会儿后,问道:“怎么,在演艺集团待得不是很顺心吗?”
于馨摇头,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演艺集团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们寒窗苦练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娱乐圈混口饭吃吗?……”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轻轻叹息之后,又说道:“我们大多人都和肖艾不一样,我们知道生活的艰辛,所以才更渴望娱乐圈的光鲜!”
我没有言语,但是心中已经被于馨的话所触动了,因为每一个活在这个故事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忧伤和无奈,而有些人想得到的,却恰恰是另一部分人最厌恶的,所以这个世界最可笑的词,恐怕就是所谓的“标准”了!
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于馨说道:“你现在开着50多万的宝马Z4,家里也买了房,算是过得很小资了,何必因为那万恶的娱乐圈,把自己弄得这么困扰呢?”
却不想,于馨表情很认真的回道:“江桥哥,你觉得人活着仅仅有这些就够了吗?……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我觉得,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触到更大的圈子。曾经刚走出校门时,我也觉得,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可是看到那些比你更优秀的人还在努力着,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停下自己追求的脚步吗?”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于馨的话,但是她说我没有接触到更大的圈子却也并不客观,因为我的身边就有秦苗和金秋这样的人,甚至前些天陪乔野去上海买车时,更是亲眼看到王斌一个晚上在KTV消费了将近20万人民币的极度奢侈,可我总觉得这些都不足以构成我赚钱的动力,我更想带着干净的理想,站着去赚钱,比如现在的琴行,曾经的“心情咖啡店”。
重新在心里想了自己在事业上的价值观后,我不再延续这个话题,转而将自己认识冯媛的事情告诉了她,如果冯媛真的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的生源,那么确实要考虑扩充琴行的教师队伍了,因为教琴很多时候是一对一授课的,一旦达到20个学生的规模,就不是于馨和肖艾两个人能应付的了。
于馨也为琴行得到这个契机感到高兴,当即便表示会在近期为琴行再介绍一个专业知识过硬的老师,而我心中也因此更加有底了,只等肖艾回来,一起将琴行往更好的方向去建设。
……
这个夜晚,于馨是第三个与我在“梧桐饭店”告别的人,而我依然在这里坐着,直到等来了第四个与我相见的人。
是的,在饭店快要打烊的时候,我碰见了刚刚才离开公司的金秋,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刻意来“梧桐饭店”吃饭的,还是碰见了我以后才停车,决定在这儿吃点夜宵。
总之,我们是相对了,而且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她向我问道:“江桥,袁真的事情你和秦苗说了吗?”
“说了。”
“她怎么说?”
“她说,以后袁真要是搞出吸毒这样的事情来,对公司的品牌形象太不利,所以她不想冒这个险,而且她要培养的是全民偶像,而不是袁真这样的小众歌手……所以,特不讲情面的把我给拒绝了!”
金秋有些意外,但这种意外却若有似无的向我透露出了一丝讯息,似乎秦苗在面场上拒绝我的这些原因,并不是真的起到决定性因素,她还有其他想法。
金秋低头吃了一些东西后,又向我问道:“那这个事情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后来我就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