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话已经拨给了杨曲,可是结果却让我离奇的愤怒,她竟然关机了;也有可能是为了逃避我,将我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里。
我有点无计可施,因为上海太大,去找到一个有心躲避你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强压着心慌和火气,在屋子里走了一遍,才现杨曲是真的走了,走的干干净净,她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我忽然就失去了力气,然后坐在沙上,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直看着地面上那满是条纹的地板……片刻之后,心中不那么是滋味的想着,我为什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妹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让我独自安静的在上海待一段时间?
我重重吐出心中的烦闷之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却现里面已经一根不剩,我有点恼怒的将烟盒揉成了一团,扔进了身边的垃圾篓里。
我有气无力的躺在了沙上,午后的阳光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窗帘的缝隙间刺在了我的脸上,却愈的让这个午后显得无比平静……
此刻,窗外没有了昨夜的风雨声,只有浮在天空一动都不动的云,还有我在呼吸的胸口,起伏不定。
我又从沙上坐了起来,然后重重抹了一把脸,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找那把吉他,一个琴行、一个琴行的去找。我相信以杨曲懒惰的个性,她最多只会把吉他卖给周边的琴行,远的地方她是不会去的,而她初来乍到,能卖的渠道也就只有琴行。这么一分析,我心中又燃起希望,觉得找回吉他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
离开了住处,我沿着离开小区的主道向前方走着,然后在红绿灯的对面看到了视线范围内的第一家琴行。随即,我走了进去。
在琴行里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那把蓝色的吉他,我才厚着脸皮向正在和乐队一起排练的琴行老板,问道:“你好,问你个事情……上午之前,有没有一个大概18岁左右的丫头,拿着一把蓝色的吉他来你们店里卖?”
老板没什么表情的回道:“我们这里只卖吉他,不回收吉他。”
“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吉他,是纯手工打造的。准确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老板看着我笑了笑,回道:“如果一把吉他能被称为艺术品……谁会这么不开眼,卖到我们这么一个小琴行里来?”
我赶忙回道:“老板,您还真就说对了……是我一个妹妹,因为和我怄气,才偷出来卖的。”
老板耸了耸肩,带着遗憾的表情,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那把吉他……可惜,我们这边真没有,你再到别处问问吧。”
我心中一阵失落,说了一声“打扰了”之后,便离开了这个下午跑的第一家琴行。
……
知道很多琴行会在下午六点钟之前关门,我便加快了脚步,然后在接下来的四五个小时之内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巷子,又问遍了这些巷子里的每一个琴行,可是他们的口径却出奇的统一,都说没有见过那把吉他。而天色就这么一点点的昏暗了起来,最后大街小巷的路灯,在我的身后和眼前,像一条曲线亮了起来……
我有点走不动了,于是在一间杂货店的门口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一包烟后,就没有再走动,一直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心情却比这夜色更加绝望,可那把吉他已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失去……
但是,我不恨杨曲的恶作剧,只恨自己太心软。如果我愿意坚持自己心中最初的想法,死活都不去机场接她,又怎么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想不到办法的绝望中,我又给杨曲拨打了一个电话,可得到的依然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想来,她还真是够狠的,这点真的随杨瑾。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之后,我接到了刘流的电话,他约我去酒吧喝点儿,可在没有找到吉他之前,我根本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情。于是,我回绝了他,他当即便骂了我一声“怂人”。也许,在他看来,我来上海,不选择花天酒地,就是一个很怂的决定。
我一声苦笑之后,耐着性子对他说道:“刘流,哥们儿也劝你赶紧把性子收一收吧,因为音乐酒吧这个项目已经有头绪了,我一个在南京的朋友,有兴趣进来玩一玩……”
刚刚说话还有气无力的刘流,顿时变得很有力道的回道:“没吹牛逼吧?”
“没吹牛逼……改天把你们约在一起碰个头。”
“行啊,你这哥们儿靠谱么?”
“等你和他见面就知道了……以前挺不靠谱一人,现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