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钟徽难得的没有去公司,而是与宫繁、钟意坐在一起包饺子。
宫繁有一手好厨艺,此时总算是施展开来了,她指挥着钟意:“晚上去给蕴和送些过去,他们那一屋子男人,恐怕没有会包饺子的。”
钟意弱弱反驳:“他们厨房里雇了阿婆。”
宫繁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心意,重要的是心意,懂不懂?”
钟意不反驳,包完了饺子,她上楼换了衣服,拿了家里的车钥匙,背上包,就准备去送心意了。
厨房里,宫繁拿了专门装水饺的盒子,里面是一层层的格子,叠起来,装满。
她还在和钟徽说话,钟意没听清,只记得有“暴雪”“住”之类的词。
看她过来,夫妻俩停止了讨论,宫繁把盒子盖好递给她:“记得技术周到些,别让人家说没礼貌。”
钟意答应下来。
两家离的其实还挺远,开车也得半个小时左右,今年陆林市的雪似乎格外地多,出门时还只是小雪花,结果越来越大。
梅蕴和的家里果然没什么过年的气氛,唯独檐下挑了两个红彤彤的灯笼,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来开门的是梅蕴和,显然没有想到钟意会这时候过来,他穿了套很普通的麻灰色家居服,不同以往一丝不苟的形象,倒多了几分慵懒。
他侧身让钟意进门,讶然问:“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进来了?”
钟意头上也落了雪,鼻尖红:“我妈妈让我送饺子过来。”
梅蕴和接过盒子,触碰到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皱了眉。
“饺子而已,”他说,“难为你专门跑一趟。”
钟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只听噔噔噔的脚步声,梅景然跑过来,惊喜地叫:“小婶婶!”
在快要扑到钟意大腿上的时候,梅蕴和伸出右手,按住他的额头,训斥:“别没轻没重的,免得碰伤了你小婶婶。”
梅景然吐了吐舌头。
其实陈妈已经煮好了饺子,但钟意拎了饺子来,她也痛快地又煮了一锅,还夸:“我就说自己年纪大了,包不了这样精致好看的。”
钟意原本打算送完就走,结果这雪更大了,梅蕴和也不同意她回去:“你没有看天气预报吗?今晚有暴风雪,车轮容易打滑,太危险了。”
梅雍也亲自劝她:“别走了,家里有空的客房。”
钟意嗫嚅:“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这大过年的,除夕夜住在未婚夫家里,合适吗?
梅景然嘴快:“我刚刚听见二叔给小婶婶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说想让你留下,他们同意啦。”
“……”
梅蕴和轻飘飘地看了梅景然一眼:“寒假作业写完了吗?练字了吗?”
梅景然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间了。
钟意只好给妈妈打电话,果然,妈妈开口就让她留下。
天气预报也确实显示,将要有暴雪,持续两个小时。
钟意感觉,自己似乎被人联合起来起来给卖掉了。
既然有暴雪,这大过年的团圆饭,钟意也在梅蕴和家里吃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梅家吃饭。
这里与她想象中不同,也没有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梅雍也很和善,问清她的饮食禁忌后,让做饭的阿姨记下来。
吃饭时候倒还和谐,可晚上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钟意体质不是很好,包里常年放瓶复合维生素软糖,想起来的时候就往嘴里丢一颗。
洗完澡后,她照例吃了一颗,可刚吞下去,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比之前的甜了些?
钟意举着瓶子看,惊了。
这个看上去有点像下午云凝月那个“维生素”啊。
!
钟意跑到卫生间,手指抵着咽喉,想要把它呕出来。
没有用。
她心里很慌,更慌的是生理上起了些反应——
怪怪的,难以忽视。
像是有只羽毛,在轻轻地扫拂。
而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门外传来梅蕴和的声音:“小意,你睡下了吗?”
梅景然小同学不满意这两个大人在自己面前手拉手,自动往钟意的左边去,一脸严肃地拉着她的衣角。
他脆生生地开口:“小表叔,你认识我二婶婶呀?”
钟意:“……”
怎么这一大一小的,直接给她扣上“梅蕴和未婚妻”的名头了?
赵青松被这句话震的几乎内伤,他强忍着,才能维持自己的微笑:“表哥,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你想多了,”梅蕴和面色沉郁,感觉到钟意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又给拉了回来,紧紧握住,好让不安分的她安静下来,“我从不拿婚姻大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