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七回到了家,却是一脑门的官司,赛赛见武六七这样,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便去厢房找来了武当。
武当现在,简直就是个神仙,整日的不在家,每次拿了不少银子出去,去寻找几个酒友酩酊大醉,银子花费完了,便才回到家,只是住一夜又走了。
武六七也乐得如此,反正现在有的是钱,供父亲喝酒,也算是尽孝了。
这一日下午,武六七正坐在露台上,对着大运河呆。武当拎着一个酒葫芦,坐在了武六七的身边,灌了一口酒,也看着比较寥落的运河河面,笑道:“远的不说,就说一年之前,你我在小破房子里面,你睡凉炕,我睡棺材,那个时候也不见你这般的心事重重啊。”
武六七站起来见礼,又坐下,长叹了一口气,道:“不一样了,那个时候,赚五两银子的赏钱,给你喝酒,我也就很满足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要维持,手底下还有几百名伙计。我丝毫不敢松懈啊。”
武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和带兵是一个道理,当你只是个丘八大兵的时候,只要是勇猛冲杀,保住一条性命即刻,等你到了将军统领这样的位置,考虑的就多啦,粮草、战法、军心士气等等。麻烦的很啊!”
武六七不咋说话了,只是望着寒风之中水汽氤氲的运河河面。
“我昨日听你袁大爷说,你在姚广孝面前露了一回脸?深得姚广孝赏识?”武当转过脸来问。
一时间,武六七不知道该如何跟武当说明这件事,也怕武当详细的追问穿越的事情,便郑重其事的问道:“爹,我现在很困惑,需要你帮忙。”
武当微微一笑,道:“你说吧,”
武六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便将今日面见姚广孝的事情,详细的说了,最后问道:“锦衣卫,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去处,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则是受千夫所指。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背地里捅刀子。无奈,这是圣僧姚广孝的面子,我也不可得罪了他。”
“你只知道我是老军,我当年的上司是徐达将军。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深刻的道理,你可以参酌一下。”
武六七当然是求之不得,武当是阅历及其深厚的人,若是能出言点拨一二,也是够自己受用的了。
“在官场之中,或者是跟官场打交道的,你只好做三种人。”武当缓缓的道:“第一种,便是天上来的神仙。娘胎里带出来的好官运,比如常遇春的公子常茂、常升。徐达的公子徐辉祖,就是这样的人,枕着祖先的功劳簿,也够他们享受一辈子的了。用一句你经常说的话,便是根正苗红。是制定规则的人,娘胎里带的,你比不了。”
武六七点点头。略有所思。
“这第二类人,便是朝廷之中的鹰犬供人驱使,这些人没有那么好的官运了,没有那么高的爵位,只是办事的人,说好听一点,叫做代天巡狩,说不好听一点,就是狗腿子,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主子要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你刚刚说的锦衣卫指挥使,听上去高高在上,实际上就是供人驱使的奴才。还要时刻提防着鸟尽弓藏,兔死狗杀的风险。”
武六七惨笑道:“我还真的不愿意这样的低贱自己。”
武当笑着拍了拍武六七的肩膀,道:“还有第三种人,严格上来说,已经不属于官场了,但是却和官场之中由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人统称为“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