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圣僧,你这么做,可是有点太不够意思了!”武六七也不管此人是不是姚广孝,也不管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权利,反正是自己对他十分的不爽。
武六七虎着脸,大模大样的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没好气的道:“不错,我是说过,做你的钱袋子,你从中给一点便利,可是你倒好,来了一个避而不见,你可知道我为了凑足这每个月一万银子,几乎熬干了我的心血了!”武六七道。
姚广孝只是微笑的看着武六七,任由他泄着自己的不满,待武六七说完,才缓缓的道:“我看不见得吧,这点小事,对于你开说,轻松平常的事情,还犯得上来我这里叫屈么?”
“为什么不?”武六七梗着脖子道:“我是商人,又不是你儿子,你说会照应我的,结果呢,连个人都不见,到头来还是我硬撑着每个月上供一万银子,您问问佛祖,这还有天理没有?”
武六七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红着脸,在姚广孝面前辩解着。
姚广孝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在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在大殿的青砖地上来回踱步,过了良久,才说道:“这要是别人,老衲说一句话,兴许好使。可是你触了梅殷的门子,在北京城之中,还就是这个梅殷不好惹。前朝驸马,又是当今万岁的亲姐夫,怎么也有半分薄面啊!”
武六七却对姚广孝的话,不以为然。他心知肚明的,这个梅殷在北京,不啻是姚广孝和永乐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二人本来就是得位不正,心里就先矮了半截。怀着投鼠忌器的心思,也不敢把这位建文帝忠臣怎么样,否则就会招来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这些人是永乐皇帝杀不完的。
武六七也只能是叹了口气,道:“我好命薄啊,由着你使唤,还不管我的死活,我也就认了,纪纲说了,锦衣卫筹建的已经差不多了,锦衣卫衙门这个月底就要开衙理事,我的孝敬供奉,是不是就此为止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武六七心里还是打着鼓。
姚广孝是什么人?天下第一诡辩机敏的人,岂能轻易放弃武六七这可摇钱树?谁想到,姚广孝却笑着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善哉!自今日起,便不需要你什么孝敬了,你我依旧是方外之交,你酒坊的买卖,还是继续做着,只是要保密一些,不要让我和当今皇上背上违背先皇圣意的罪名也就是了。”
见姚广孝答应的这么痛快,武六七反倒是有一些不可思议,道:“这可是您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姚广孝答道。
自此,二人词穷,武六七当真不知道该跟眼前的老和尚说什么话题。
姚广孝却忽然嘿嘿笑着,道:“武六七小兄弟,在做买卖的事上,你是天才,你可知道做买卖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武六七笑道:“我不管什么最高境界,只要是有银子花就成。”
“忒杀的小家子气了,做买卖最好的境界,就是富可敌国,挟制朝廷,”姚广孝的眼神之中,泛着诡异的光,绿幽幽的,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