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出家之人,在山上还是在人世间,都要修行,记住,道法自然,有些事情,非人力能够解决的,此次下山,切不可逞强好胜,你能应允否?”
“回师尊的话,能!”
老天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天下道宗,千门万户,并非我龙虎山一方独大,所谓百川东到海,我们道宗之内,本是同源,来自于庄周李耳。而最终的追求都是得道飞升,只不过所用的方式不同罢了,这次下山,且不可用龙虎山的威名,欺压其他道宗道友,可能应否?”
这件事本不用说的,身为龙虎山大弟子的张宇澄是明白的。
可是无奈一点,龙虎山的威名远播,即便是没有明文的规定,也被看成是道家的中庭,是天下道者敬仰的地方。
但是却也有隐隐的不同,龙虎山的修道,以修心和道法为主,道法千变万化,玄妙异常,在凡人看来,这些掌握着法术的道士,无异于最接近神仙的存在了。
可世间还有一类道人,却不修道法,而是练武,这些人以武当张三丰为代表,创立太极拳法和太极剑法,也是威力惊人。
于是法宗和武宗明面上没有什么冲突,各安天命,可是实际上,法宗却是看不起武宗的。武宗却说法宗是邪魔外道,双方都很鄙视对方。
老天师之所以这么做,便是要提醒张宇澄,无论何时何地,切不可再挑起武宗和法宗之间的争端了。
张宇澄欲言又止,在他看来,维护法宗的正统,甚至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谁不想成为领袖?但是看着师尊如此的表情,若是不答应,恐怕很难下山了,便拱手道:“回禀师尊,能!”
“你既然都能应允,那好,现在便当着三清大帝的神像,起誓吧。”
张宇澄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上香参拜,又将刚才的三个条件说了一番,才转过身来,和自己的师尊告辞,下了龙虎山。
有金鼎上清宫至山脚,至少要走一天的路程,这张宇澄却是身轻如燕,心情十分的好,颇有一日看遍洛阳花的感觉。比起来冷冷清清的上清宫,外面的一切都很舒服。
于是,在脚夫那里取了包裹和盘缠路费,以及出家时候的度牒。
这度牒是自己身份的重要标志,特别是在洪武以后,有了这个文书,则可以畅行天下,过城门而不必赋税,不可被抓壮丁,不可被抓劳役。
虽然张宇澄自认为,自己一身的本领,自然不会有那样的事情生,但是想到了答应师尊的三个条件,还是将度牒带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