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六七找到了陈冕的时候,陈冕正在签署着一叠的文稿,只是抬起了头,似乎对忽然回来的武六七不是很热情,因为手里的差事已经让他疲于应付了,只是皱了皱眉,道:“找我什么事?别绕弯子,有话就说,我没时间。”
“陈大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说说官府留案的事,我想再成一家买卖,想拿官府一张勘合。”
陈冕在一张纸下面,一丝不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却是一张砖石调拨单,像是为了修建太庙,要在房山大石窝之中再调拨条石的调令。
“我现在没有时间,马上新的北平留守使即将到任,以后兄弟我就专职专差,专门谋划筹建北京城的事情了,你与新任的留守使好好的聊就成了。”
武六七搔了搔脑袋,道:“陈大哥可是在晃点我?你这可是一退六二五了啊,什么都不管了,我又不知道新的留守使大人是谁,也没有交情,你确定他会踏踏实实的帮我么?”
陈冕似乎劳乏极了,将笔放在了一旁,伸了伸懒腰,将手指头捏的嘎嘎作响,好像才松乏了些,笑道:“只要是你不违背大明律,什么都好说,再说,这个人你是认识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快步的走了进来,步子虽然快,但是却丝毫没有慌张,脚步稳健,稳稳当当的,身上一身紫色的官袍,前后是鹌鹑的补子,一望可知是新作的,穿在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仔细一看,武六七才轻松的笑了笑。
来的人,正是汤山落第秀才张云瑞!
这个人自从被武六七现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村子的保长,但是却从不欺压百姓,而是替百姓挺腰子,为了“菜农应该缴纳皇粮还是商税”这件事,和汤山县挺腰子拉硬弓,是一个风骨十分硬朗的家伙。
武六七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却爱才,于是荐张云瑞做了汤山县的官,前次去酒作坊的新址的时候,这张云瑞就把汤山一县治理的瓜清水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现在想来是升官了,武六七心里还是很高兴,看着张云瑞进来参见了陈冕,一番的公务交割。陈冕便叫手下的书童收拾了东西,径自匆匆的赶往北京筹建衙门。
张云瑞出任北京留守使,也是他的官望政绩等等诸多因素,这样火速的升任,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张云瑞的本性,是克己奉公,安抚一方黎民,自己虽然对他有推荐提拔之恩,可是武六七也不想提这件事。
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又是开山之作,成为大明朝第一家股份制的字号。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开创之事,不知道这个严谨的张云瑞能否给自己开绿灯呢。
想到了这里,武六七笑着躬身施礼道:“张大人,恭喜您高升啊!”
张云瑞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在其位谋其政,造福万民罢了,不知道武老板有何吩咐?”张云瑞开门见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