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众人都隐约在心里怀疑了,但是没有证据,更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一刻揭开真面目。
明明还是那张脸,不施粉黛,之前看着只觉得平淡无光,如今看着,却是清冷冷的透着惊艳,那双总是低垂着不敢直视人的眼睛,此刻也似宝剑出鞘,锋芒毕露,竟是让人心中一悸。
她坐在那儿,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换做以前,就是庸常黯然,现在,就偏偏有种高级感,还有那俗气的型,此刻,也没人再取笑了。
她气质一变,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曾经的畏畏缩缩、木讷窝囊,统统都不见了,只是一瞬,就天翻地覆,在场的人谁受得了这个刺激?刺激后,就是复杂的不安,原来,她以前都是装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引得秦家那位爷上门了,还有郁家的那位……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装呢?谁不是可劲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世人?尤其是女人,虚荣而善于装扮,总是极力遮掩缺点,但她恰恰相反。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惜毁了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她为哪般?一步步想下去,越想越心惊,大概只有陆婉最是悟的快,还能为哪般,不想成为陆家捞取好处的棋子呗,她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勇敢,更比自己活的明白,她自己走到现在的境地,才知道当初自以为是的伟大牺牲是有多蠢。
……
武长海没陆家人那么丰富的内心戏,他之前压根就没注意过陆拂桑这号人,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认识落差,不存在人设崩塌了什么的,他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她就得了那几位爷的青眼了呢?
她也没三头六臂啊,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他在心里点评了一番,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还没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够味呢,也或者是那些贵人们品味独特?
不过,她的这张嘴可是够厉害的,刺激的他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那话句句都是在打武家的脸啊,他不由的羞恼成怒,“这都是拜谁所赐?”
他想说的是,若不是你家揪着不放,哪有这么多麻烦?
陆拂桑却冷笑着道,“自然是你们武家自作自受。”
“你……”
“难道武先生觉得我说的不对?”
一口一个武先生,彻底划清界限,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她爸碍着情分和脸面,一再心软,可是对付武家这种人,你退让是没用的,他们只会更变本加厉。
那就打回去好了。
她的忽然出声,让陆修玦措手不及,不过,他并没像拦着郝美芳那样的阻止,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出神,见状,郝美芳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怕自己的老公又拎不清啊。
这样多好,解气!
陆明琅也觉得舒坦,之前,陆拂桑拦着他出手时他还有些憋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要亲自上阵啊,不过……为什么觉得妹妹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但是,这样的妹妹好帅啊!
陆明琅盯着自己的妹妹星星眼,但是东院的人就都眼神五味陈杂了,只是这会儿,他们也不好开口,各自在心里翻腾着,不安的觉得,好像要变天了。
武长海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没人帮腔,也没人落井下石,连个说场面话的都没有了,他气笑了,“好,真好,老子今天也是开了眼了,陆家都特么的是哑巴,就一个张嘴的是吧?”
这骂人的话都摔出来了,东院那边还是没人吱声。
陆拂桑嘲弄的道,“有理不在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
武长海点头,一副混不吝的样儿,直接把腿踩到了前面的茶几上,“行,就你说,我倒是想听听,我武家怎么就自作自受了?你要是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就不走了!”
陆拂桑冷笑,耍流氓是吧?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那你可得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昨天的事,罪魁祸究竟是什么?你们肯定觉得是那女生不知好歹,明明给了钱打了,却还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是给脸不要脸,死了活该,可偏偏武天宇怕被连累名声,传出去不好听,这才想到用遗书的梗,来转移众人的视线,他也是有才,结果也如他所想,所有人都谴责、讨伐我爸爸,认为是我爸逼死了那个女生,他躲在暗处洋洋得意的看戏,只是可惜,我爸并没有替他背这个黑锅,真相曝光,他成了过街老鼠,呵呵,你们一定也不会检讨是自己罪有应得,而是会埋怨我爸作妖,认下所有的指控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偏要折腾呢?”
武长海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因为陆拂桑条条都说中,他们确实都是这么想的,要是那女生不死、陆修玦不吭声,后面哪会这么多事?
陆拂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声音更冷沉下去,“老天爷还是长眼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武天宇做错了事,法律制裁不了,但是道德会审判他,舆论会讨伐他,良心也会日日夜夜的折磨他,除非他站出来忏愧!”
武长海立刻狞笑着道,“做梦!天宇有什么错?他唯一的错就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特么的,吃肉还脏了手,她是自己跳楼死的,管天宇什么事?忏悔?呵呵呵……”
“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这样的想法,可以想见会教育出什么孩子来,他能走正道才怪了?玩弄女生感情,事后逃避责任,你还觉得他不应该接受惩罚和忏悔?”陆拂桑讥笑着继续道,“你们武家就这一根独苗吧?呵呵,那还真是悲剧了。”
武长海猛然变了脸色,噌的站起来,“陆拂桑,你再说一遍!”
他的表情堪称狰狞了,陆明琅当即挡在陆拂桑前头,神色有点兴奋,对方要是出手就好了,他正好借正当防卫揍上一顿,给他爸出出气。
不过,武长海就是虚张声势,他还没蠢到在陆家的地盘上就打人,他只是凶狠的瞪着陆拂桑,想吓唬住她。
可陆拂桑是谁?秦烨她都不怕,还会怕一只纸老虎?她不紧不慢的道,“你没听清?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们要是还这么死命的护着武天宇,放任他继续歪着长,那么武家就悲剧了。”
“你可真敢说啊。”武长海都咬牙切齿了。
陆拂桑微微一笑,“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又不做亏心事。”
武长海呼吸急促,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之前小觑她了,她能得那几位爷的青眼,肯定有过人之处,那过人之处莫非就是胆量?
陆拂桑看着他,嘲弄的扯了下唇角,“你们武家若是真有脑子,今天就不该上门自取其辱,想威胁我爸?呵呵,别说我爸没做过那些事,就是真做了,那也是武天宇罪有应得!”
武长海一张脸阴沉如雨,“你这是彻底要逼我撕破两家的脸皮了?”
陆拂桑嗤笑,她明明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傲,“在你侄子陷害我爸、事后不但不愧疚还倒打一把时,武家跟我西院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我爸心软,可我……不容任何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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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两更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