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桑跟背后有狼撵着一样的进了公司,打了脸卡后,就躲去洗手间里,反正她在公司就是顶着个名头白拿工资,她在或不在都引不起人主意。
她坐在隔间的马桶上,抱着头先烦闷了一阵子,秦烨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对她冲击实在有点大,她不是没想过两人的关系会被曝光,但一时受不了这么快啊。
而且,还是如此高调的昭告天下。
妈蛋,她以后走出去会不会被八卦的眼神荼毒死?
他说他没有烂桃花,鬼才信啊,女人畏惧他那张冷酷的脸不敢上前蹦跶,但对她肯定不会客气了,嫉妒这东西完全不受控制,可以让天使都变成魔鬼,她现在就可以想象的到,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安生了。
他还说,最晚年底就结婚,他那神情一点都不像是说着玩的,他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到,那她呢?谈个恋爱可以说分就分,潇洒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可一旦车扯上婚约,任是她也洒脱不起来。
还有更要命的,军婚不能离,除非是男方提出申请,啊啊啊,那她岂不是就彻底被他拴住了?除非他愿意放了她,不然两人这辈子不死不休。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啊。
她能拿恋爱当游戏,再进一步,身体她也能输得起,她甚至都有了连心都会赔上的觉悟,但是婚姻……她真赌不了,一旦嫁进秦家,她就不再是她,以后的一切,也都不由她做主了。
这是她最深的不安。
都说婚姻如牢笼,恋爱时的情意绵绵,让女人甘愿为了深爱的男人困守在其中,但是她对秦烨还远到不了那种地步,即便她在将来对他动心动情了,谁又能保证时间这把刀不会把爱情抹平?
说到底,她还是最爱她自己,她最喜欢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嫁人可以,但她能在想抽身时就抽身而退,而不是当厌倦时还得将就委屈一辈子,可秦家不行,所以,她惹不起。
理清了思绪,她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让秦烨断了娶她的念头,这时,外面有女人的声音响起,说的正巧是她爸那件事,陆拂桑不由勾起唇角,都说洗手间是收听八卦的最佳场所,果然不假。
“早上的头条新闻你们都看了吧?”
“没呢,一来就忙死了,哪有空啊?说说,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新鲜倒也不新鲜,还是昨天那事儿。”
“你说英才学校那个女生自杀的事啊,不是都有结论了吗,跟咱们董事长的庶出弟弟没有关系,他就是倒霉催的被祸水东引了而已,真正的罪魁祸是武天宇,说起来,这武家和陆家还是亲戚关系呢,啧啧,陷害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心软,那个武天宇也是个人才……”
“谁说不是呢,亏他也想得出来,不过咱们董事长的弟弟也忒老实,被人冤枉了都不站出来为自己讨公道,之前真相没大白之前,网上多少人讨伐他啊,咱们局外人都受不了,现在冤屈平反了,好歹也得找武家算算账、出口气吧,可他呢,还是没一点动静,也真是够能忍辱负重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顾及两家的关系吧,不过网上可都是替他讨公道的声音,简直一面倒的去大骂武天宇了,据说还有过激的网友跑到武家别墅前扔东西,好像非要逼着武天宇出来道歉、忏悔。”
“呵呵,够呛,武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会不要面子?肯定会想法子平复这件事的,那个自杀的女生父母昨天闹得多凶啊,结果今天就不露面了,这说明什么?”
“啊,被封口了?”
“正解。”
“啧啧,这年头,有钱就是万能的啊,咦,那你说的头条新闻又是什么?事件大逆转了?”
“暂时还不知,这要看几方的博弈喽。”
“说清楚点啊。”
“你没关注苏大才子的公号啊,今早上他了一篇文章,那话说得,真是言语如刀,锋利的能杀人如无形了,现在网上群情更加激昂,这回武家要是没点大招,只怕要顶不住了。”
“嗯,我看也是……”
几女的声音渐渐远去,陆拂桑拿出手机,找到了苏少雍写的文章,看完后,不得不叹服刚才那八卦女所言非虚,真是言语如刀,锋利的可以杀人了。
她跟苏少雍在之前并无什么交集,却是不止一次的从她爸嘴里听过这个名字,若说他爸对当今的文化圈谁最推崇,非苏少雍莫属。
她爸曾说,苏少雍是真正的才子,是最称得上读书人三个字的,有风骨,也有傲骨,有学识,也有品格,据说琴棋书画、样样堪称大师级,据说读过的书能堆满一座屋子,她远远的看过几眼,两人的家毕竟住在一条街上,偶尔还是能碰到的,他也是步行到静宁路口,再坐车去书院。
跟她装怂总是低着头不一样,他眼睛习惯平视着前方,喜欢穿浅色系的棉麻衣服,喜欢手工的布鞋,浑身上下都难以看到几样现代化的装备,从你身边擦肩而过,带着一股书墨香气。
他五官长得并不多出彩,却非常干净耐看,她记得第一次见他,脑子里只浮上八个字,温润如玉,宁静致远,她爸也赞过他,说他是当世君子。
不过现在看他写的文章,还真是与本人气质不符啊。
想到江小七撺掇秦烨也要给人家送报纸敲打,她就她郁郁的叹了声,这算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吗?人家或许是出于正义感,或许是好心帮忙,却无辜成了情敌,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这般想着,她就给她哥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没开口,就听陆明琅咦了一声,“拂桑?我刚想找你哎,你就打过来了,是不是想坦白从宽?可是晚啦……”
陆拂桑皱眉,“什么坦白从宽?”
那端,陆明琅更不解了,“嗯?你不是要跟我坦白你和妹夫的事儿?”
“我俩有什么事儿?”
“还你俩有什么事儿?你俩的事大了,拂桑啊,哥拜你所赐,都成了名人啦,现在队里谁见了我都关爱一下,亲切的称呼我陆四小姐她哥啊……”
“……”妈蛋,要不要这么快?
那端,陆明琅还在抱怨,“着实让人郁闷啊,我又不是没有名字,干嘛还要用你开头呢?”
陆拂桑揉揉额头,头又开始疼了,“那个,哥,我其实……”
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被陆明琅截过话去,“拂桑啊,你说说看,你跟妹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在咱们家大门口就演激情戏呢?拂桑啊,哥不是老古董,恋爱中的男女搂搂抱抱很正常嘛,哥也同意你跟妹夫亲热的,但是……这么火辣真的好么?”
陆拂桑咬着牙问,“什么叫火辣?”
特么的拥抱一下就需要用火辣来形容吗?这念头用词都这么不负责任?
陆明琅似乎比她还要难以接受,哭丧着道,“你都对妹夫饥渴的乱摸了,还不叫火辣?那怎么着才算是火辣啊,拂桑呀,原来你是这样的妹妹。”
陆拂桑气的爆粗口,“放屁,我什么时候对他乱摸了?”还饥渴?
陆明琅一愣,“你难道没有乱摸妹夫?”
陆拂桑切齿道,“绝对没有,我还没疯呢。”
陆明琅闻言,就松了一口气,“没乱摸就好,我就说嘛,拂桑怎么会饥渴呢?虽然妹夫长得是挺让女人垂涎的,但你应该能忍到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