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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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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我们对真相有一种近乎痴傻的执念,宁愿被真相的冷硬刺得遍体鳞伤,也无法说服自己沉溺于虚假的温柔中自欺欺人。”

年轻时,我们对真相有一种近乎痴傻的执念,宁愿被真相的冷硬刺得遍体鳞伤,也无法说服自己沉溺于虚假的温柔中自欺欺人。所以,那一天,我没有去神户,而是去喻茵居住的地方寻找真相了。

从清晨等到午后,我耐心地等待,一直等到傍晚过后,夜幕降临。

每每听到车声靠近,远去,我都踮起脚,悄悄从一人高的围墙后探出头,看向另一条街角处的小楼。叶正宸没有来,一直都没来。

我仰起头,看着头顶纯白的玉兰花,一簇一簇,很是漂亮。拿出剩下的半瓶水喝了一口,我的内心隐隐在窃喜:也许是我猜错了,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也许一切都不是我想的样子,也许……我勾勒了很多美好的也许,在心里不断地把这些窃喜放大,我甚至打算离开,回去给叶正宸煮一碗热腾腾的担担面。

一声轻微的刹车声阻断了我的窃喜。我悄悄探头,正看见叶正宸的车子驶进喻茵的庭院。接着,车门打开,叶正宸走下车,手上拿了把钥匙,走到门前插进钥匙孔。门锁旋开,他打开门,喻茵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极尽妩媚,叶正宸看了她一眼,从她身侧走进去,自然得像走进自己的家。

我借着惨白的月光看着手上的表。深夜十点,一个男人来一个女人的家,会做什么,可想而知,但我还在试图帮他找一些合理的解释,比如?比如……我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

我站在飘摇的玉兰花树下,想起了很多事。

我想起喻茵第一次去便利店,想起她轻若无物的淡笑,想起叶正宸和喻茵在便利店遇到,那个彬彬有礼的握手。我想起那个夜晚,喻茵开车冲向我……她大概是看见了我,而且看得很清楚。我还想起她冰冷的手指握着我的手,说她有时候很羡慕我的简单。

我不是简单,是愚蠢。

男朋友已经另结新欢,在外面金屋藏娇,风流快活,我还傻乎乎地跟他的情人做朋友,笑着帮人家挑选内裤,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以为叶正宸会娶我,以为在两鬓斑白时他还能牵着我的手,与我周游世界。

他是谁?他是叶正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换车快,换女人更快,只有我愚蠢地相信他的承诺。

我一步步走过去,站在街的对面望着他们的家。黑暗里,灯光在窗帘上映出两道人影。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让自己面对更残酷的画面,门从里面打开,叶正宸出了门。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喻茵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他的手:“很晚了,你今晚别回去了。”

叶正宸沉静地回答:“喻茵,做好你该做的,我的事情你别管。”

他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喻茵忽然笑了。

“你怕了?”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笑意让人毛骨悚然,“你怕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叶正宸没有回答。

喻茵的笑意更深:“你不是说她爱你,她信你,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你怕什么?”

叶正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警告你,别做伤害她的事。”

我觉得阴冷,一阵阵森然的冷风从我背后席卷而来。

我的双腿剧烈地颤抖起来,人像被掏空一样虚软,我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早知伤心这么耗费体力,我该多吃点再来。

“你是怕我伤害她,还是怕她离开你?”喻茵撩了撩头,走近叶正宸,“我有意接近她,没有别的目的,我不过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现在我知道了,她的确是个可爱的女孩,聪慧,善良,天真。哦,最重要的,我相信也是你最喜欢的:她很正直,懂得自尊自爱。”

叶正宸冷声打断她:“你想做什么?”

“我跟你打赌,”喻茵平淡地说,“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一定会离开你。”

“你威胁我?!”

黑夜里,我看不清叶正宸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一种骇人的气势。

喻茵摇摇头,语气是近乎卑微的哀求:“我只是想你留下陪陪我。”

叶正宸看了喻茵很久,终究没有上车,而是狠狠摔上车门。

看到这一幕,我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叶正宸被这细微的响声惊动,看向我这边。我也看着他,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为何我觉得他那么远,遥不可及?

我慢慢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来,慢慢地走向他,前方是一座美丽的花园,我却仿佛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看清我的脸,叶正宸一怔:“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指指喻茵,“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丫头,你不要误会,我和喻茵没什么,我只是来拿点东西。”

叶正宸还想解释什么,喻茵却打断了他:“事到如今,你还想骗她?”

“你给我闭嘴!”叶正宸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双手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腕,怕我会逃走一样。

喻茵真的闭了嘴,什么都不再说。

我的眼光穿过沉默的他,看向喻茵。喻茵也在看着我们,沉默地看着,我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

我忽然害怕,怕极了,因为我有种感觉,她并不惊讶,也不惊慌,她由始至终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一切生。

我傻傻地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想要看清她那张美丽的面具下又是怎样的世界。

叶正宸问我:“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他。即使在喻茵的家里看见合着的窗帘,看见他的书,即使嗅到他资料上香水味,我仍然对他抱着一些期望,仍心有不甘地跑来确认,可是,现在……谎言华丽的外衣终于被掀开,比我想象中更丑陋的真想赤条条展示在我面前,我还能相信他吗?

我擦擦眼泪,对他说:“我相信你,所以你也别骗我,跟我说实话,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坚定地回答我:“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拿着她家的钥匙?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心甘情愿为你隐瞒?她为什么让你留下来陪她?”

叶正宸握着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他说:“丫头,很多事……我都无法决定。”

他说:“你说过,不管生什么,你都会相信我。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信不信我?信的话,就什么都别问。”

什么都不问?我做不到,我没有喻茵的宽容,更学不来她的虚伪。

我慢慢抽回手,努力想把手腕上的手表解下来,可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手在不停地抖。

“丫头?”

我总算解开了表链,把手表塞到他的手里,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不起!我做不到你想要的‘宽容’,我们分手吧。”

他说过,分手是我才有的权利,而我除了这个权利,没有其他。我离开,仰起头,看向天空,不再让眼泪掉下来。

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一想到我们真的结束了,我的腿越来越软,好像支撑自己的力量被瞬间抽走。我加快脚步,想快点逃离,却忽觉天地旋转。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跌了下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我感觉有人在吻我,随着滑腻的舌尖固执地侵入,一股股热热的甜牛奶淌过我的味蕾,滋润了我干涩的嗓子。空荡荡的胃渴望那种香甜,我迷迷糊糊地咽下去,热流流进胃里,非常舒服。

一次又一次,我想睁开眼看看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叶正宸,但眼皮沉得睁不开。后来,我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叶正宸坐在我床边。他见我醒了,从桌上端了一杯牛奶给我。我坐起来,冷笑:“现在献殷勤,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先把牛奶喝了,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叶正宸,你想让我和喻茵一样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我做不到。”

叶正宸喝了一大口牛奶,我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愣神的几秒钟已经足够他托着我的后脑,强硬地吻过来。牛奶渗入我的口腔,甜得腻人,我咬着牙不肯接受。

他放下牛奶杯,双手捏住我反抗的手腕,控制住我的身体,永无休止地吻着,吻到我窒息,屈服,不得不咽下去。

他达到目的,终于放开我,端起牛奶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当一个男人清楚地表明了自己是个无赖时,你真的拿他没办法。我别无选择,只能从他手中抢下牛奶杯,自己喝光。

喝完牛奶之后,我剧痛的脑神经舒缓了很多,可见这杯纯牛奶里有“添加剂”。

他坐近一些,缓缓开口:“对不起!喻茵的事情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我和喻茵的关系并非你想的那样。”

他的眼神真诚坚定,坚定得让人无法抗拒地信任他。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喻茵又是大学同学……”

我大惊:“你们早就认识?!”

“嗯,认识十几年了。”

“青梅竹马?”我讽刺地笑笑,暗暗握紧手心的空杯,等着他说下去。

“不是。我承认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父母喜欢她,可我反感别人摆布我的生活,自然而然对喻茵也有些反感。自从我和喻茵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对喻茵就很冷淡。”

我突然想起了印钟添,想起老妈没完没了的唠叨,我不得不承认,父母的压力确实让人窒息又无奈。

“两年前,他们想让喻茵陪我来日本读书,被我断然拒绝……可是,他们还是安排她来了日本。你记不记得,我生日那天,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认真地听下去。

“那天,喻茵刚到大阪,在机场打电话给我,我虽然不喜欢她,可也不能把一个女孩子丢在国际机场不管。”叶正宸叹了口气,带着几许无奈,“我跟她确实没什么,也没想刻意瞒你……我只是怕你误会。”

他悄悄扯扯我的被子,围在我身上,接着说:“那栋小楼是我刚来日本时买的,一直空着没住,我本想让喻茵先在那里安顿下来,等她熟悉了环境,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时,我再跟你说清楚,没想到你遇到了喻茵。那天在便利店,我看见你们聊天,好像很熟,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有点理解他的想法了,却不得不指出一个他忘了说的重点:“她喜欢你,是吗?”

“是,这种关系更尴尬。”他苦笑,“我知道你肯定容忍不了我去关心照顾一个喜欢我的女人,所以那天在便利店我才装作不认识她。”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我要是喜欢她,两年前就带她来日本了,怎么会等到遇上你才让她来?”他叹了口气,“丫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我若是有心和喻茵在一起,直接和你说清楚就行了,何必骗你?”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好像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喻茵说,如果我知道他们的关系,我一定会离开他,而叶正宸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别人手上。我隐隐觉得他还有事瞒着我,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你们上过床吗?”

我等着他的答案,忘了呼吸,忘了眨眼,甚至忘了心跳,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我怕他点头,怕极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喜欢她,怎么会碰她?”叶正宸义正词严地否认。

我绷紧的心稍稍松弛下来,可想起叶正宸和喻茵之间那种无言的暧昧,仍觉得堵得慌。我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喝醉了酒,或者一时把持不住,或者她——”

没有任何迟疑,他直接打断我:“没有,一次都没有。”

没有心灵的背叛,也没有肉体的出轨,我找不出任何理由责怪他,除了善意的隐瞒。我隐隐从叶正宸听似合情合理的解释里品出了一些隐瞒的味道,因为他的解释太理所应当,如果事情都按照理所应当的方向展,他不需要担忧、隐瞒,更不必受喻茵的威胁……

我仔细思索,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又与她保持着来往,他们一定有什么关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们有过婚约吗?”

我仔细看着他的反应,欲捕捉他眼光中的闪烁,以判断他是否骗我。事实上,没有这个必要,叶正宸根本没有打算骗我,他沉默了,垂下脸,避过我探究的眼光。

这就是答案,火热的期待随着这个答案的揭晓骤然冷却,思维也如被冰冻了一般冷静下来。

“难怪……难怪你从国内回来就跟我分手。”一个男人,迫于家庭的强势,与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订婚,偏又遇上喜欢的人,他挣扎过,矛盾过,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背弃了自己的誓约。

我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毕竟,一个男人犯的错缘于爱你,那么,无论他做了多么不该做的事情,都可以谅解,至少我能谅解。至于喻茵……我无法理解她长久的沉默,更读不懂她对着我时浅浅的笑意,换作我是她,我早已选择放手。

我双手捏着被子,收藏好内心汹涌的酸楚:“你走吧。”

他倏地抬头:“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我不怪你。”我给他最后的微笑,尽管很难看,“你该向她请求原谅,而不是我。”

他有些急了,急着向我许诺:“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你想怎么处理?”

“你能不能相信我,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一定——”

一股怒火急涌而上,我的手比思维快了一拍,一个耳光扇过去:“叶正宸,你当我是什么?小三?”

我太失望了,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自尊、由他随意践踏感情的女人。

“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是,我真的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己”。他身不由己,就可以欺骗我的感情,就可以背叛他的未婚妻。我曾经愿意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竟是这样不堪的人。是我瞎了眼,还是他的演技太好了?

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皱着眉为我擦去泪水:“丫头,你想我怎么做?”

是啊?我想他怎么做?

我跑进洗手间,里面还摆着属于他的东西。我把冷水放到最大,拼命用冷水洗脸,逼着自己冷静。不停有水从脸上往下落,我不停地用冷水洗脸。

我从镜子里看见他,他站在我背后,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无法说出口。

我说:“你走吧。去好好做她的未婚夫。”

“我不走!”他冲过来,从背后抱紧我,他对我说,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挣扎过,为了不伤害我,他选择跟我分手,与我形同陌路。他听得见我哭泣,看得见我消瘦,却不敢对我说一句安慰的话,就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坚持了四个月,煎熬了四个月,理智一秒钟的脱轨,便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明知是错,他只能一步步错下去。

他对我说:“丫头,就算背弃责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听他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抓起他的东西,回身砸在他身上,“滚!拿着你的东西,滚!”

他一动不动,东西从他身上摔在地上,沉闷的撞击声接连不断……

我用尽全力对他大吼:“叶正宸,你记住,我永远不会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永远不可能!”

他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不会辜负你。”

我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

他走了,轻轻地锁上我的门。

落寞的背影又一次纹在我心头,一针一针地纹上去。

水龙头里的水不停在流,漫过洗手池,流在地上。我扶着墙壁,慢慢蹲在地上,一样一样捞起被水漫过的牙刷、毛巾、破碎的玻璃杯……丢进垃圾桶。

我真的希望水能漫过我,淹没我的心跳,那样,我的心才不会再想他。

那天后,我再没见过叶正宸,他好像从我的生活中安静地消失了,又像是从未出现过。不计算哪天假日,不去想今夕是何夕,我专心去上课,专心记笔记,专心在研究室看资料,全心全意养我的细胞。

叶正宸给我写的总结我也专心在读,他的每一条注释我都会读上无数遍,上面画满了重点符号。对我来说,他写下的一个感叹号都是重点中的重点。

养细胞养到关键的几天,我干脆搬了被褥住在研究室里,每隔三个小时就穿上防护服去观察它们一次。有一次,藤井教授一大早来研究室,看见我正在收被褥,非常奇怪。我告诉他我在养细菌,要时时刻刻关注。从此,他对我的态度变了,越来越亲切,居然还告诉我:要注意休息。

我也客气地对他说:“谢谢!”

在日本待得久了,我变得越来越虚伪。我笑着和朋友聊天,兴奋地拉着凌凌去逛街,让别人以为我过得很好,其实,我几乎每次躺在床上,裹紧毫无温度的被子,都会记起叶正宸经常被我枕麻的肩膀,记起枕头上我们相扣的两只手。失眠时,我在黑暗里盯着满墙的“正”字,一笔一划地慢慢数数。

有时候,隔壁传来歌声,是婉转动人的《爱》。

我咬着自己的手背默默流泪,虚伪得连哭也不肯让隔壁的人听见……

还有一次,我煮了满满一锅面,想给他送去一些,又咬牙忍住。我打电话给秦雪,她说吃过了,我又打给凌凌,她说在研究室做实验。

我索性一个人吃,把面全都吃光。凌凌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刚把面吃完,红着眼睛对她笑笑。

她叹气,深深地叹气,我还虚伪地说:“我没事。”

“你和叶正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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