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觉得她这辈子离赵翌远远的,甚至把方氏给摘了出来,赵翌恩宠的女人还是死了,可见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慢慢地呷着温热的茶水,心情都舒畅起来。
白愫却担心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告诉太皇太后?”
“不用!”姜宪斩钉截铁地道,“陈女官已经去了,太皇太后知道了她也不可能活过来,只会平白让太皇太后担忧、伤心而已。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过去,也只会夹在赵翌和韩同心的中间被他们俩拉着诉苦而已。你以为有谁会为陈女官伤心不成?说不定明天早上我们起来,陈女官还没有收殓。”
“不会吧?!”白愫迟疑道,“死者为大!”
“那是你的想法。”姜宪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可不是他们俩人的想法。我们还是回屋歇了吧!明天派人去给陈女官上炷香,跟宗人府的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地给陈女官做几场法事,让陈女官早点转世投胎,下辈子不要再进宫了。好生生的做个平头百姓。虽然没有宫里的荣华富贵,但有人心疼,有人护着,总比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好。”
白愫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说话,和姜宪各自回屋歇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忍不住派了宫女去打听陈女官的事。
那宫女回来的时候脸色白,低声道:“皇上和皇后昨天晚上吵了一夜,陈女官尸体还躺在坤宁宫后殿里没有管呢!”
死者为大。
那宫女回话的时候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怅然。
白愫良久没有出声。
难怪姜宪不愿意嫁给赵翌。
姜宪真是太了解赵翌了。
那天赵翌没有上朝,等到中午,简王、东阳郡主、武阳郡主、会昌伯、曹宣、汪几道、熊正佩、左以明全都进了宫。
简王是来劝和的,东阳郡主和武阳郡主是来给皇上赔礼的,会昌伯韩忠,也就是韩同心的父亲,站在坤宁宫的大门口狠狠地把韩同心骂了一顿。
据说韩同心哭得不能自已。
曹宣和汪几道、熊正佩、左以明则是赵翌叫来的。
他要废后。
曹宣自然是劝,汪几道和熊正佩都没有吭声。左以明如今是翰林院大学士兼行人司司正,平时里就负责拟圣旨,赵翌把他叫来,肯定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废后。
汪几道和熊正佩头痛得不得了,可这年余来斗智斗勇又让他们明白,直接反驳赵翌的意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而且还会让他对这个人反感。
两个人都只好不疼不痒地劝着赵翌,并把曹宣拖下了水:“国舅爷在这里呢?皇后是太后娘娘亲选的,如今要废后,还是请国舅爷说句话吧?”
直接把责任推到了曹太后的身上。
曹宣也不是吃素的,笑道:“皇家无小事。照我说,这件事很好解决。若是以国事论,皇后娘娘杀了个不愿意奉承自己的女官,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是以家事论,皇后娘娘这脾气也太大了些,三从四德是一点没有学会,也应该找了娘家的人来理论理论。还好会昌伯和简王都是讲理的人。我看皇上看在结夫妻的份上,这次就小惩大戒一番算了。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生,皇上再作也不迟。”
说来说去,就是压着赵翌放过韩同心。
赵翌气得抖,指着曹宣的鼻子就是一通骂:“你还是不是我表兄?”
曹宣只好朝汪几道和熊正佩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