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出工地,外面并不是一片黑暗,因为在工地和老街中间,为了方便以后工程夜间进料,已经临时架设了一排路灯。
工地到老街的路也是临时修的,是那种小石子铺设的石渣路。
我走石渣路上走出半里,然后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田甜的车,正围着一个高高的路灯杆,在那里不停的转圈圈。
我晕,我怎么感觉田甜的车,就像老白家那头,被蒙了眼的驴,而那个路灯杆,就像老白家的磨盘一样,驴绕着磨盘无论怎么绕圈子,都不能离开磨盘。
田甜肯定是遇到事儿了!
这么一想,我连忙向那边跑过去,把地上的石子踩得嘎嘎响。
我跑到路灯杆前面不远的地方,就对车里的田甜使劲招手,又大声叫喊,让她先把车停下来。
结果田甜好像看不见我,也好像听不见我的声音,那辆小车的前大灯亮的晃眼,还是不紧不慢的围着路灯杆,不停的转圈圈。
由于车灯太亮,两侧和后面的玻璃又太黑了,我看不到车里的田甜,一时急的我满头大汗。
真是见了鬼了!
田甜,肯定是遇到了另一种形式的鬼打墙!
那次我和大头晓彤上山,进入了冰山美人布下的鬼打墙,我们三个绕了好久都没有走出去,田甜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她是连车带人,进入了一个鬼打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能很清晰的看到田甜,开着小车在绕圈圈。
估计她在车里,还以为自己走的是一条大直路呢。
我实在没办法了,等到车屁股对着我,就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小车的后窗,使劲扔了过去,啪嗒一声,后窗的玻璃,被石头砸的碎成了蜘蛛网。
结果我砸这一下,田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了。
车速一快起来,由于轮胎刨起不少石子,打的越野车底盘啪啪响,又不停打在路灯杆上,出一阵当当当当的脆响。
不过这次也有了收获,田甜降下了驾驶座的车窗。
“黄山,车子突然失控了,救我!”她在车里哭着喊道。
我怕被小车撞到,就躲在距离路灯杆几丈远的地方,点上一根烟,边抽烟边寻思,脑子飞速的旋转,思考到底该怎么救田甜。
田甜还以为我不打算管她了,又喊道:“爸爸!爸爸!”
我心说这次你喊爸爸,可不是我逼的啊!
“别急,我正在想办法,你不会有事的。”我安慰她道。
鬼打墙我已经给确定了,田甜本来不知道,结果我一块石头砸下去,她本来还迷糊的,结果听到动静,这才清醒了。
不过她清醒过来,明白目前的状况了,反而更麻烦。
鬼打墙之前还让田甜误以为,是她自己在操控车子,现在被我一石头砸的暴露了,直接就从田甜手里,接管了方向盘和油门。
我要是不快点救她,看越野车随时会翻车的情形,她万一怕车毁人亡,吓坏了的时候,跳车的话,断胳膊断腿就罢了,万一毁了容,她还不痛不欲生啊。
这次我脑子很灵活,烟就抽了几口,我就有了答案。
我想了一下,上次我进了冰山美人的鬼打墙,怎么也出不去,后来我无意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冰山美人就出现了。
我估计,我的口水,差不多能破开鬼打墙!
于是我扔掉烟头,又靠近一点,就在田甜小车经过的时候,对着车身上面,使劲的吐口水。
结果让我很失望,田甜的小车,还是不停的转圈圈。
这时我才想到,尼玛我被田甜咬的手指骨折了,诅咒已经失灵了。
田甜的车,越转速度越快,眼看就要翻车了,她要是车毁人亡摔死了,赵非林非死过去不可,万一赵非林情急之下有个三长两短,学校的项目也就黄了。
到时我的工作,还有老街乡亲们的福利,就都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