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杀何府一家的凶手不是抓到了么?大人和我有过节?”
陆笙摇了摇头。
“那我明白了!”老包点了点头,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到他之前睡觉的棺材边上,再次掀开棺材板,费力的跳上棺材边缘,哗啦哗啦的挥舞着手。
陆笙疑惑的看着老包,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老包从棺材中跳下,手中拿着两根黄灿灿的金条。轻轻的递到陆笙的面前。
陆笙的脸色顿时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公然贿赂朝廷命官么?”
“大人怀疑我杀人,不就是为了钱么?”老包戏虐的表情跟前世陆笙看到的大多数屁民谈论某个官员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如果你再不将钱收下,本官即以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将你缉捕。”
“然后我的钱全部没收充公?都说抄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看来此言半点不虚啊。”
“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否因为被何府退婚,所以怀恨在心,并趁夜毒杀何府满门?”
陆笙再一次心理暗示的逼问一次。因为时隔一个多月,原本该有的线索都已经消失。就算老包有再多的杀人动机或者嫌疑,陆笙手中却没有半点证据。
就算是以何晴伤口作为依据,但也不是铁证。但是,如果老包真的是凶手,陆笙如此犀利的怀疑到他的身上他应该会有一些异常反应。
被陆笙这么一问,老包突然抬起头眼神丝毫不闪避的盯着陆笙的眼睛,“我被何府退婚是二月初二。你说的何府被杀死三月初七。
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让何府活过二月!”
陆笙嘴角微微抽动,好霸道的理由!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那没事了,本官告辞了,好好开店,本官只是随口问问。”
陆笙突然间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别说是老包,就是身后的陆狸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陆笙就真的拉着陆狸转身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地方,陆笙一秒都不想待。
“哥,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一会儿就变了一个人?”出了老包棺材铺,陆狸低声的对着陆笙问道。
“时隔一个多月,就算老包是凶手线索也都没了。如果以证据定罪的话,可能性已经不大。之前哥虽然推测老包有重大嫌疑,但这也仅仅是推测而已。
刑侦之中有这样的手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可以锁定最大嫌疑人,而后利用心理战术让嫌疑人主动露出破绽或者线索,从而得到决定性证据或者亲口承认。
老包生活的环境和样貌决定着他是个非常孤僻的人,而孤僻的人内心就会非常敏感。方才哥这么逼问他是不是凶手,而后又突然离开。
如果老包真的是凶手,他会怎么想?”
“应该会慌张吧?也许……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错,这样的想法一旦在心底扎根,就会快速的芽。他会重新回想自己在犯案过程中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而只要是做下了,就绝对没有十全十美完美无缺的案子。我们找破绽,远远没有凶手找自己的破绽那么简单。
然后,他会主动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露出马脚了,一旦他行动了,就是我们有突破性进展的时候。这叫……引蛇出洞。”
“哥……你真厉害!”陆狸还很小,思想也很单纯,她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所以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高深莫测。
陆笙和陆狸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斜对面三四百米远的茶铺之中休息一下。太阳渐渐西斜,眼看着一天又要过去了。
喝着茶,陆笙扫视着眼前的城东街区,心底不禁感怀,“我记得小的时候这里很热闹的,有各种小吃饭馆,还有很多走来走去的小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么冷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不是三年前呗!”一个声音突然接了陆笙的花擦,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中年男子对着陆笙笑了笑。
“三年前?也不久啊,出了什么事么?”
中年男子指了指远处的老包棺材铺,“还不是这个天煞孤星搞得鬼?”
“老包棺材铺?怎么回事?”
“三年前,这个煞星来到城东,做什么生意不好,偏偏要做棺材铺生意?当时我记得左右的店面都是卖吃食的。
你说客人来吃饭,身边是一家棺材铺,这不是寓意着吃饱了上路么?多晦气!
生意越来越差,终于两边的铺着就开不下去了只好搬离。”
“一个棺材铺影响了整条街的生意?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不夸张,你还不知道天煞孤星的传闻吧?天煞孤星,克亲克友,克敌克邻。反正只要和他沾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那倒霉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渐渐的他名声传出去了,整条街也就没人敢来了。”
“这么多人就让着一家店?大伙儿脾气没那么好吧?为什么搬走的不是老包棺材铺?”
“人家开门做生意,卖棺材也不犯法,就算告到衙门里也管不着吧?没办法,人家不走,只好大家走了。”
陆笙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想法,要换了前世,这种一颗老鼠屎影响一锅粥的店,政府分分钟把你强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