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太白宗主转身拍了一下方贵的肩膀,道:“你这时候去东土,确实早了一些,东土一代一代,奇才辈出,别说是如今的你,就算是神道筑基巅峰,怕也无法与他们争锋,不过,我与你师尊在东土闯荡下,也结下了几位好友,他们会照应你,你只需潜心修行便是!”
说着便又转过了身,向白石长老吩咐:“将这两个月时间里去过思过崖的弟子们唤来,告诫他们,只说方贵早就离山,太白宗是担心他在秘境里面与楚域四大仙门结了深仇,一旦离山,便会有人中途截杀,对他不利,这才暗渡沉仓,一直说他关在了后山的!”
白石长老听了此言,整个人都惊得呆了。
自家这位宗主,真的要一意孤行,送这小鬼头走了吗?
他是长老,面对宗主的话,无法违背,面上顿时一片凄然。
“你这是在拿太白宗上下千余弟子的性命来冒险!”
但也就在此时,忽然间道德峰外,一声沉喝响了起来,白石长老与柳真长老齐齐转头,便看到了一位面容苍老,红须红的老者,正大步踏着虚空,往道德殿内走来,居然是此前一直在东山洞府闭关的火候君大长老。
不久之前,火候君还曾因为他的传人李还真之事,与太白宗主大闹了一场,十分不满太白宗对方贵最后的惩处,如今火气尚未过去,倒不曾想,居然会破天荒来到了这道德殿!
“火候长老,有何见教?”
太白宗主转头看向了火候君,脸上怒气掩去了许多,但仍未有丝毫笑意。
火候君看了方贵一眼,方贵立刻躲到了太白宗主身后。
当初自己在秘境里,把李还真逐了出来,筑基的机会都没得到,可谓是十分之狠,而李还真呢,又是这位火候君挑中的传人,所以自己逐了李还真,便等于是连这位大长老也得罪了,之前他与宗主吵了一架,便是觉得宗主太过偏向,给自己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而他这做派,倒让方贵心下不满了,自己把李还真逐出来,那是因为他吃饭不干活,也算是公事公办,看你气成了这样,以为我是因为李还真是你的传人才对付他的吗?
嗯,确实有这方面原因!
……
……
“尊府看中了这个小鬼,要将他招去,本是他的造化,宗主又何不成人之美?”
火候君入了道德殿,只是眼神冷厉的看了方贵一眼,便转向了太白宗主。
“就连火候长老,也觉得尊府讨去了我们这些弟子,是为了给他们造化不成?”
太白宗主面无表情,淡淡回答着火候君的话。
火候君冷声道:“尊府的秘法传承,异宝资源,难道不远远胜过小小太白宗么?”
太白宗主听了这话,只是望了火候君一眼,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火候君说的很好!”
也就在这时,道德殿外,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笑道:“别说这些北域的修行中人,就算是凡俗间的乞儿,都知道尊府权势无两,资源众多,远远胜过了我们这小小太白宗的,火候君修行千年,已半步踏入了元婴的人物,居然懂得了这个道理,可喜可贺!”
火候君闻言已是大怒,冷冷向外看去。
只见这时候的殿外,已有一道剑光遁来,那道剑光飞掠到了道德殿前,却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道人影,正是幕九歌的模样,他笑吟吟的踏入了殿内,只是看着火候君。
“哼”
而火候君感受着那一道剑影,居然出奇的沉默了下去,没有与他反唇相讥,只是仍然转头看向了太白宗主,冷声道:“宗主心疼自己的传人,怕他在尊府吃了苦头,那也是有的,不过小辈们自有造化,尊府也不是个没有规矩,明着打杀人的地方,你又何必强求?”
说着冷冷转身,寒声道:“倒是我们,若是一惹得尊府大怒,可想过什么后果?”
场间氛围,一时又变得压抑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片让人心情沉的气氛里,方贵再次小心的开口:“宗主师伯……”
“你不必说了!”
太白宗主望了一眼幕九歌的剑影,又看了一眼如今正冷冷看着自己的火候君,缓缓起身,手按在了玉案之上,沉声道:“我了解尊府,亦知晓诸位的担忧,但某既为太白宗主,立道授徒,便总该负些责任才是,所以,这次的事情便这么定了吧,今晚便送他走……”
此言一出,火候君、白石长老、柳真长老,同时脸色大变。
话都已说到了这份上,宗主居然还要一意孤行?
火候君神色已变得十分冷厉了起来,白石长老与柳真长老则是满面的无奈。
“可关键是……”
然后也就在这沉寂的气氛里,方贵小声的道:“我想去尊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