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应了,杯子举起来,除了元卿凌之外,所有人都举起杯子,元卿凌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喝了酒会出洋相,可若不喝,也着实不给面子,只得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
好在,歌舞表演也开始了,一时便无人敬酒,大家都专心地看着外头舞娘们优美的舞姿。
丝竹之声入耳,时而有击鼓之声,让人觉得心里无端就平静下来。
元卿凌心里头是希望快点结束这个宴会,因为奶奶还在府中等着她团年。
来这里有两年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很孤独,奶奶来了之后,才觉得日子在这里可以扎根了,仿佛人生也有了来处。
而她盼着宴会快些结束,也实在是有阴影,因为这一两年来,宫中每一次举办宴会,最后都总会出点或大或小的乱子,弄得很不愉快。
安丰亲王妃后来离席而去,也不知道去哪里,菜肴都上到第十六道了,她还没回来。
直到差不多宴罢了,才见她从外头进来,只是脸上似有微愠。
这么多人在,元卿凌也不好问,只是见她坐下来之后,连喝了两杯酒,仿佛确实气愤得很。
大家看着她这个举动都很奇怪,这位老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一曲歌舞罢,安丰亲王妃对她道:“外头气氛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吃饱了。”
元卿凌求之不得,“好!”
两人离席出去,夜风其实很冷,气氛是有的,这满园的张灯挂彩,地上的雪都被鞭炮皮覆盖,红了一地。
元卿凌没穿皮毛的衣裳,所以裹紧了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一路从光明殿的院子走出去,皆没有说话,走到了御花园的上弦月亭,这里就是安王妃出事的地方。
两人进去之后,安丰亲王妃便落下了帘子,挡住了寒风。
坐下之后,安丰亲王妃才看着她道:“这一次我回来,是有一事的。”
元卿凌也觉得他们忽然回来有些奇怪,既然她愿意说,便问道:“什么事?”
“为了冷肆的婚事,前些日子太后来信,说贤妃不大同意这门亲事,怕她闹出个乱子来,便叫了我回来,劝服一下贤妃。”
元卿凌有些奇怪,这事太后都劝不了,为什么要安丰亲王妃来劝?再说,安丰亲王妃何至于为这么小的事情回来?毕竟贤妃按说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啊,不是禁足了吗?
就算没禁足,这事太后和皇上都同意了,贤妃顶多是在宫里头闹一下下,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安丰亲王妃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太后叫我回来,自是保着贤妃的性命,到底贤妃是她苏家的人,但她不能盲目地偏帮贤妃,这门亲事是皇上促成的,太后要尊重皇上的意思。至于太后叫我来,是让我去告诉贤妃,冷肆可付托终身,让她放心,太后大概也是觉得贤妃会卖我这个面子,只要她不闹,皇上就不会要她的命。”
元卿凌道:“那贤……母妃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总不能阻拦这门亲事吧?”
安丰亲王妃看着她,“苏家的人,已经在外头说冷肆是登徒子,企图对公主不轨,这对冷肆的名声造成多大的伤害?冷肆他不在乎,但是,皇上为什么要把宇文龄嫁给冷肆?是因为要重商展经济,提高商人的地位,让商人觉得可以跻身上流,以促进展增加国家赋税。如果朝廷许了一位公主给冷肆最后却要背负各种骂名,你觉得,商人会信任朝廷吗?商人不信任朝廷,但是朝廷却不得不展经济,到最后,人人都变着法逃避赋税,这不是违背了皇上的初衷吗?”
元卿凌一怔,她真没想到这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