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龄泣不成声,“母妃……我只怕父皇会杀了你。”
“他不会!”贤妃眯起眼睛,神情阴狠,“他杀了本宫,便是杀了太子的生母,除非是要废太子,可废掉太子便是动摇国本,伤筋动骨,你父皇事事以国家天下为重,不会行此险招,他宁可憋着一口气,也会把此事遮瞒下来。”
宇文龄没想到她还会这么认为,不禁悲声道:“如今人人都知晓此事,大皇姐说,估计等到初八早朝,便有人会上奏废了五哥。”
“谁敢这么做?”贤妃扭头去看她,恶狠狠地道:“谁敢这么上奏,你父皇就砍谁的脑袋,夫妻多年,我怎不知道他的性子?他会允许有人动摇国本吗?再说,本宫伤了太后,太后又是苏家本家的人,太后只要不追究,谁能追究?”
“对了,”她盯着宇文龄,“你皇祖母那边怎么说?她要追究么?你回头去一趟,代替本宫跟她赔罪道歉,也转告她一句话,本宫所做种种都是为了苏家,太后也是苏家女儿,她应该理解本宫做的一切。”
宇文龄摇头,擦了一把眼泪,“父皇不许女儿去探望皇祖母,但是我觉得皇祖母心里也生您的气了。”
“本宫都没跟她生气,她生什么气?”贤妃抓住她的手腕,再厉声道:“还有,你命人传一句话给宇文皓,他杀了苏家这么多条人命,苏家迟早是要找他报仇的,你叫他马上去跪在苏家大门口请罪,求他们的原谅。”
宇文龄张大嘴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妃,莫说苏家没有死人,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五哥去跪拜请罪啊,五哥是太子,跪在苏家的大门口,他们受得起吗?”
“怎么受不起……”贤妃怔了一下,猛地盯着她,“你说什么?苏家没死人?不是说有几人在大火中死了么?你外祖母呢?”
宇文龄摇头,“一个都没事,且连伤都没有,五哥放火的时候,是先闹了一通,人都没在里头了。”
贤妃侧头盯着宇文龄,眼神渐渐地冷厉起来,狠狠地道:“你竟然敢撒谎骗母妃?是不是你父皇和你五哥叫你来瞒骗本宫?苏家死了人,他们竟然想粉饰太平?”
她冲天怒吼,“好狠毒的心啊,苏家的人命,难道就比旁人的卑贱吗?她元卿凌这会儿怎么不出来叫屈了?为了麻风山的病人,她连本宫都能出卖,这会儿怎么不见她出来了?”
宇文龄被她的癫狂吓着了,踉跄退后一步,痛哭道:“母妃,您别这样,苏家真没有人死,现在很多人都离开京城了,怕受您刺杀太后的罪连坐,都走了大半了。”
贤妃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直打得宇文龄跌倒在地上,她指着宇文龄一字一句地道:“不可能,叫元卿凌来!”
宫婢忙上前扶起宇文龄退出去,贤妃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宇文龄的衣衫,对着脸又是两巴掌,狂怒吼道:“叫她来,本宫要质问她。”
宇文龄大哭,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想与宫婢一同逃出去,但是贤妃拉住她的手,扯着她的头直往里拽,宇文龄放声大哭,“母妃,放手,好痛啊,好痛啊!”
贤妃却不撒手,眼底已然一片执狂之色,干脆就拔下了宇文龄的簪子,刺她的脖子,宇文龄细嫩的脖子顿时溢出了一抹血珠子。
宇文龄素来胆大,但是因抓住她的是自己的母妃,此刻不敢反抗半点,只一味伤心大哭。
宫婢吓得跪在地上求她,贤妃一双眸子染了火焰,下巴抬起,盯着宫婢道:“出宫去找太子妃进来,本宫在这里等着她,最好快一点,否则,本宫就拉着公主一块死。”
宇文龄被拖行而上,贤妃坐在阶梯最高一层,手死死地抓住宇文龄的头让她匍匐在整条石阶上头,簪子就抵在她脖子的位置,贤妃浑身都在颤抖,散乱的头被风吹得乱舞,宫婢瞧见,心底说不出的骇然震惊,在地上爬了几下,才猛地一个激灵起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