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这种事决不能操之过急,这是一把双刃剑,你玩得好,那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要玩不好,那反而会令自己变成一个流氓,一个强盗。
软实力最重要的就是包装。
不能很直白的去告诉人家,我们有多么强大,你得听我得,那其实是属于硬实力范围的,我将大炮架在你家门口,就问你怕不怕?
而软实力要让对方潜移默化的去仰慕你,可以通过商品或者文化载物去慢慢渗透,比如说衣物,周边地区都觉得中原生产的衣物就是好,比如说小说,中原写得小说就是好,小说里面再夹带一些私货。
比如说制度,呃.....这个暂且先跳过,咳咳咳,毕竟郭淡也不是很懂这些。
这是一门专业,是需要仔细地去调查,去分析,才能够进行。
不过,再怎么玩,这打铁还需自身硬,软实力是基于硬实力之上的,好在如今朝廷的一些大臣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希望能够改革。
如今就正在改革中。
只不过全城得目光都集中在五条枪上,似乎都已经忘记朝廷在筹备着关税改革的事,其实大家并未忘记,只不过是已经知道答案,并且期待着答案能够早点到来。
那就是由郭淡来承包。
但其实王家屏、王锡爵、宋纁他们一直都在努力,制定关税制度,每天都讨论到三更半夜。
但是他们非常小心,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搞,因为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他们是要郭淡,来推行改革,不是真的要对付郭淡。
他们是表面上说一套,暗地里在申时行商量。
“唉...如今朝中有不少人,希望能够在五条枪股份制前,推出新得关税制度,不知你们进行得怎么样?”申时行是略显无奈。
说不针对郭淡,其实人人都想针对,大臣们一直都催,赶紧一点,再晚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王家屏先是看了眼王锡爵,然后才道:“我们以为单单针对关税进行改革,那只是徒劳无功,因为各个州府如今都以各种名目向商人收取商税,故此不管我们怎么改善关税,地方官府都可以通过其它的商税做出调整,这是毫无意义得。
欲改革关税,必先整合商税,令商税变得更简单有效,这也便于朝廷直接控制,我们建议将商税整合为关税和市税两大部分,市税就由地方官府征收,而关税由官牙和朝廷共同负责,由官牙负责开票,由朝廷负责收钱,到时官牙的票直接送往户部,由户部点算,如此便可令二者相互制衡,亦可减轻朝廷的负担。”
申时行点点头,这他当然赞成,这无疑加强了内阁对财政得权力,至于市税,朝廷想控制也难,何不交给地方官府,也算是给地方官府一个交代,弥补地方官府的财政。问道:“既然整合为二,那不知收多少比较合适?”
王锡爵立刻将柳宗成的建议告诉申时行,废除三十税一得制度,改为根据商品种类来征税。
申时行一听就明白,你们这是变法想向富人征税,忧虑道:“这可能会引起不少人的反对。”
王锡爵道:“辅大人,据户部所调查来的消息,如今大量昂贵的货物,皆是出自卫辉府,包括胭脂、瓷器、春宫画、皮靴,等等,我们可以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限制卫辉府的展。
同时也可以告诉陛下,我们免除了粮食的关税,这可是有利于卫辉府的展,我们并非是在针对卫辉府。”
申时行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一招还真是不错呀!
地方上还不清楚,但是朝中大臣们,都是坚决反郭淡的,但是万历已经开口,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针对卫辉府,内阁方面就可以以这种巧妙的关税制度,既说服朝中大臣,又说服皇帝。
两边讨好,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申时行又问道:“但是这能够为国库增加多少收入?”
王家屏道:“辅大人,这目前我们也不能算出来,但是据我们调查所知,之所以各地商税日益加重,其原因在于盐税的锐减,地方官府不得以才增加商税,以此来弥补缺口,而盐税对于我朝财政是至关重要的,若不针对盐税进行改革,是难以增加国库的收入。”
申时行闻言,不禁皱了下眉头,道:“关于盐税,自陛下登基以来,就有过多番争论,但最终都是无疾而终,其原因就在于盐法腐坏已久,难以逆转,这一步倘若走不好,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历朝历代,盐税都是重中之重,明朝也进行过多番改革,但是改来改去,最终就都落在权贵手中,官僚与盐商勾结,大横财。
这些大盐商可能随便一抓,可能就是富可敌国,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然而,这钱本应该是朝廷的。
王家屏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针对盐税进行改革,以此来增加国库收入。”
申时行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王锡爵道:“我与忠伯仔细研究过我朝盐法,虽然经过几番改动,但是有一点一直没有变过,就是限定了贩盐的人数,限制了地界,由指定得商人,将盐运往指定的地方。
这导致最终都演变成官员与盐商勾结,把持着盐利,令国库财政迅速枯竭,也令百姓吃尽苦头,即便朝廷能够夺回控制权,那最终还是会落在大臣们手里,情况不会得到丝毫的改变。
我与忠伯商量之后,觉得既然已经没法控制,那就索性全部放开,只要向朝廷购买盐引,便可贩盐,以此来打破如今大盐商把持盐利得局面,同时取消地界限制,让更多的商人参与贩盐中,而朝廷只需要利用制盐工具,加强对产盐地的控制。”
其实就是化整为零,逐个击破,单独一个群体,他们要勾结起来,势力是非常庞大的,内阁还真不一定斗得过,但如果分散得话,那谁敢不交税。
申时行道:“虽然这可以打破大盐商把持盐利的局面,但是那些小盐商也很难将盐卖到边境去。”
盐引法,其实也可以说成是朝廷雇商人贩盐到边境地区,边军要是没有盐吃,那铁定造反,但是长途贩卖,必须得是大盐商才能够做到,小商人可是没这个实力。
王家屏道:“朝廷可以通过银子购买,来吸引商人贩盐到边境地区。朝廷先在边境地区,购买百姓手中的粮食,供边军所需,也可借此鼓励他们开垦田地,同时朝廷又可花钱从盐商手中购买盐,供边军所需,当盐商知道当地百姓手中有银子,自然会多运送盐去边境地区,来赚取银子。”
申时行道:“那不是会增加国库开支?”
王锡爵道:“如果我们能够将盐利夺回来,这点钱算不得什么。而且,朝廷本就需要向边军供需粮食和盐,如果边境得粮食能够供应边军,反而会为朝廷节省不少钱的。”
申时行思索半响,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还是先针对商税进行改革,如果同时改革盐税,恐怕会得不偿失啊!”
王锡爵、王家屏闻言,不禁相觑一眼,眼中微微透着失望。
申时行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