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答应过楚云。

在见到楚云之前，他会死守苏明月。

这是对朋友的承诺。

对洪十三唯一朋友的承诺。

“主人面对的那个强者。或许真的会终结主人的武道生涯。”陈生点了一支烟，皱眉说道。“我很担心他。”

“你可以去陪他。去保护他。用你的性命。用你的一切。”洪十三淡淡说道。“他的生死，我在意，但我无能为力。”

陈生闻言，彻底闭上了嘴巴。

洪十三的为人，他是清楚的。

而且他并不反对洪十三的做法。

做一个遵守承诺的人，本就是绝佳的品质。

他很替主人拥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高兴。

但可惜的是，他或许很快就会失去主人这样一个好友了。

他洪十三唯一的朋友。

咔嚓。

门忽然开了。

苏明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

她换了可以出门的衣服。

换了一身运动装。

再休闲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愈出众的气质。那绝美的容颜。

她置身门口。

站在洪十三和陈生的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苏明月问道。

“没什么。”陈生摇头。

他可以把一切告诉洪十三。

却要对苏明月绝口不提。

这是作为小弟，在夫人面前最基本的素养。

“我想下楼散散心。”苏明月说道。

尽管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平淡从容。

尽管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可陈生和洪十三都看的出来。

她的眼眸中，渗出了担忧。

他们都有自己的眼线。

苏明月又何尝没有？

她早就打造了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

今晚在小区内所生的一切。

苏明月都了如指掌。

都有人随时向她汇报情况。

她知道。楚云已经面临生死一线了。

她更加知道。此刻若自己还不现身，还不出去。

没准就见不到楚云最后一面了。

这很重要。

对苏明月很重要。

她无法阻止楚云去做任何事儿。

但她必须为自己，为自己妻子的身份，去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陪他走最后一程，也必须如此去做。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的孩子，离诞生已经没多久了。

她如何能不陪孩子的父亲，走这最后一程？

“你们要陪我下去吗？”苏明月问道。

“我陪。”陈生湿润了双眼。

“当然。”洪十三微微点头。

也是轻轻吐出口浊气。

“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

在进入电梯之后。苏明月忽然红唇微张道：“今晚。不要做羞辱我丈夫的事儿。他会不高兴。不喜欢。”

陈生闻言，微微张开了嘴巴。却是难以言喻。

洪十三却是怔了怔。随即微微点头：“楚云能拥有像您这样善解人意的妻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叮咚。

电梯门开了。

大厅外，忽然飘下了皑皑白雪。

京城雪夜。

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也是楚云的，人生节点。

北风呼啸。皑皑大雪落在肩头。

苏明月紧了紧衣领，踱步，朝人工湖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