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一声,天花板上的固定点断裂,一盏吊灯连同上面的三个人,重重摔到地面。
下坠的一瞬间,郑落竹本能地用手臂护着自己和南歌的头,怕在落地冲击力里,被灯架上那许多的尖锐处伤到。
“砰——”
巨大的声响震动浴室。
郑落竹和南歌在落地的瞬间,浑身疼得要散架,也分不清哪里是摔的,哪里是被灯架磕的。
但头还是护住了,至少郑落竹感觉自己的脑袋还算清醒。
他顾不得起身,立刻放下手臂想去看旁边的南歌,可还没等他转头,眼前已是Gust.014的脸。
郑落竹一霎从头凉到脚。
同时摔在地上,他才放下手臂,对方竟然已经到了跟前!
Gust.014脸上再不见捉迷藏时的嬉笑戏谑,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眼里暗不见底。
此刻的他,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锋利的拳头如疾风利刃,霎时而出。
郑落竹看见了,身体却根本来不及躲,他只能依靠本能用手去挡。可他知道,当手碰到对方拳头的那一刻,就会被立刻切开,甚至斩断。
可他别无选择。
“南歌,跑——”伸手去挡的一瞬间,他大声地喊。
南歌没跑。
郑落竹的手也没被切断。
因为一个人影以鬼魅般的速度闯进浴室,“咻”地冲进二人和Gust.014之间。
郑落竹和南歌只觉得眼前一闪,然后就是“当啷”一声。
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手持盾牌的绷带青年挡在他们身前,用盾牌扛住了Gust.014的刀锋拳头。
郑落竹和南歌终于看清了那熟悉的身影:“霍栩——”
雪中送炭,绝渡逢舟,济困解危……再多的词语都不能形容郑落竹和南歌现在的心情,和对自家伙伴的感激。
但……
中世纪风格的金属盾牌,现代简约冷酷风的帽衫、黑裤,以及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这一番混搭下来的自家伙伴,实在是别有风情。
“你哪儿弄的装备?”郑落竹也想搞这么个盾牌,风格无所谓,关键能保命啊。
“别废话,跑——”霍栩用力将盾牌往上一甩,硬是搪开了Gust.014的拳头。
Gust.014错愕。
盾牌能挡下他的攻击,他不意外。本来自己的能力也没到万物皆能斩的程度,砍人轻松,砍硬物就有些吃力,何况金属。
但他那一拳是用了全力的,速度和力道都是自己的最强程度,压根就没想给对面活命的机会。
就算这人冲过来,用盾牌接了,也应该是被自己的力量砸得盾牌连同持盾的手臂一同沉下去。
可是没有。
这个看起来连二十岁都可能不到的家伙,既没有高大到骨骼夸张,也没有强壮到肌肉贲张,竟用手臂力量扛住了自己的拳头,扛得稳稳当当,连一寸都没往下沉。
Gust.014不相信,更不甘心,所以他没收拳,而是继续用力,拳头抵着盾牌生生往下压。
结果就是现在。
对方和那俩人喊了一声“别废话,跑”,回手一甩盾牌,就将他的拳头推飞了。
Gust.014不可置信。但内心的震惊,反而让他的动作比先前更快。
就在拳头被推飞的一瞬间,他猛地扫腿过去,直扫向绷带青年。
霍栩虽然没看郑落竹和南歌,但喊那一声“跑”,还是让他分了神,等察觉对面攻击,已经晚了。
尽管最后关头,他还是撤了腿,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可对方的脚尖依然扫到了他的小腿。
裤管和皮肤同时被割开一道口子,渗出的血将周围的黑色布料一点点染湿。
Gust.014没再攻击。
他甚至后退两步,将自己和霍栩拉开一些距离,以便能更清楚地观察对方全貌。
霍栩任由他打量,同时头也不回地和身后二人说:“跑。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南歌沉默地抿紧嘴唇。
郑落竹无语:“你来救我们,我们丢下你跑了,还是人吗!”
霍栩握紧盾牌,全然无视腿上的伤,双目紧盯Gust.014:“让你们跑,是因为你们在这里很碍事。”
郑落竹:“……”
虽然才刚获救,但他现在想手刃救命恩人了。
Gust.014观察完毕,并没现霍栩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想一探究竟。
“不用紧张,”他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栩,“既然你挺身而出,那我就给你机会,在杀掉你之前,我不动他们两个。”
霍栩嗤笑,轻蔑地上下看他:“杀我?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