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们苏家会使什么阴毒手段,我拿着刀防身!你若不想说……那就此别过!”谢云初说着就要将刀还给护卫。
“你等等!”苏明航指着谢家护卫腰间的刀鞘,“你把刀放在刀鞘里!”
这样,即便是谢云初想做什么,拔刀之时他还有反应的时间。
谢云初将刀插入刀鞘,只同苏明航走出离人群不到二十步,便停了下来:“你说吧!”
苏明航看着眼前又瘦又矮的小郎君,又朝伸长脖子往他们这边瞅的人群看了眼,压低了声音道:“谢六郎,只要你不在闹了,这和离书我双手奉上,你阿姐的嫁妆我们伯爵府会以我母亲的嫁妆双倍奉还!但……你若非要这么执意闹下去!那……逼急了我们伯爵府,我母亲她是会豁出去和你们谢府拼命的!你想想……到时候我母亲若吊死在你们谢府门口,你们怎么收场?”
谢云初抬眸看着满脸算计的苏明航,没有吭声,想看看这苏明航还要说些什么。
见眼前白白净净的小郎君默不作声,苏明航以为自己是吓住了谢云初,心里暗暗得意,眉毛也挑了起来。
“你想想看,若我母亲吊死在你们谢府的同时……再留下遗书自证清白,指认谢雯蔓早年曾经谋害我母亲这个婆母,我母亲现在虽然还活着,可身体受损大不如前,我呢……是个孝顺子嗣,自然会因此事记恨谢雯蔓多年,这才会在偶尔喝多的时候,难以控制情绪……动手打谢雯蔓这个谋害婆母的毒妇!”
他视线扫过谢云初手中的刀,见他说谢雯蔓毒妇谢云初都没有要挥刀的意思,这才敢接着说:“至于说你姐姐偷人之事,大可以说……我母亲心善又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想着自己如今到底能活着,就留谢雯蔓一命,说她偷人也算是给谢雯蔓一个教训!没想到谢家逼人太甚!揪着我们伯爵府不肯放,还不断造谣生事,我母亲没有办法只能以死求伯爵府的清白!谢六郎……你想想看,那个时候我母亲以命求公道,谁还会信你们谢家?你还小可能不知道,按照大邺律法,谋害婆母……可是要判腰斩的!”
说着,苏明航将和离书递了过去给谢云初:“六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和你姐姐走到这一步,我更不想让我母亲走到以命相博这一步!我也就这么一个母亲,你也就谢雯蔓这么一个姐姐,咱们两家子就此和离,我把和离书给你,回头也会让人将赔偿送去谢府,咱们就都到为止,不然就是两败俱伤,我母亲和你姐姐都活不成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谢云初也不知道是苏明航和伯爵夫人陈氏蠢,还是他们以为她蠢,竟然在此时如此急不可耐的用此事来要挟她!
也是……
或许在他们伯爵府看来,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今日上伯爵府闹,上汴京城达官贵人家去讨要嫁妆,背后是谢家人指使的,若是他们伯爵府此刻拿长姐的性命与嫁妆对她软硬兼施,又用这话来要挟她,寻常十三岁的孩子,必定已经怕了!加上已经拿到了最想要的和离书,自是要就坡下驴偃旗息鼓的。
这位伯爵夫人想要和她拼谁能豁得岀去?
呵……
若是伯爵夫人真能为伯爵府豁得岀去,就应当不声不响,明儿个一大早自挂在谢家大门前,再留下一封以死明志的遗书,那才是真的豁得岀去!
眼看着已经不能把控此事,自己又舍不得死,迫不得已让苏明航用这些话来吓唬她这个十三岁的“小郎君”,伯爵府可真是会挑拣软柿子试探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