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因为她一时糊涂,这些年过的太苦。
若是来日嫁人,她身体不好……婆家嫌弃该如何?
要是再和大女儿一样,所托非人,更是遭罪!
再者,女人产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这孩子身体这样弱,怎么能承受得了?
所以,六郎县试后去无妄山的那段时间,陆氏想明白了……
她打算暗中积财,等大女儿再嫁,小女儿定了亲,她和谢二爷和离。
之后,给小女儿留下一些嫁妆,也不再在意什么礼义廉耻,从商为云初积攒家当。
让云初哪怕一辈子不嫁,都能做一个富足的老姑娘。
再在她死前,给云初过继一个孩子,云初这辈子也就有依靠了。
谢老太爷在书院还未回来,回到谢宅后,谢云初先去给谢老太太请了安。
晚间,才见到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原本是想让谢云初回云山书院天字班准备乡试,可听说纪京辞给谢云初准备一百多卷文章批注,要谢云初在乡试之前每日看两篇,谢老太爷便歇了这个心思。
“既然怀之已经有安排,那你就听怀之的,在家中好生温习。”谢老太爷对谢云初的态度十分和蔼。
用膳时,谢三爷见这段日子消沉的谢云溪越沉默,还是很心疼的。
晚膳后,四郎和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去谢云初的苍梧院坐坐联络感情,谢云溪却坐在窗前读书。
谢三爷让人准备了甜汤,来了谢云溪的书房。
谢云溪正要起身行礼,就被谢三爷按了回去。
“六郎回来了,你瞧见众人都围着六郎,心里不舒服了?”谢三爷拉了一把椅子在谢云溪身边坐下。
谢云溪紧紧攥着手中书本,被父亲戳穿心事,眼眶顿时就红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六郎中毒刚醒来,众人都以为六郎失去才气的这几年,六郎……是谢氏一族的弃子,谁又将六郎放在眼里了?就连旁枝的那谢云柏都敢将六郎推下船,险些要了六郎的命……”
听到父亲说六郎被推下船的事,谢云溪不敢抬头看自家父亲,瓮声瓮气说:“是儿子不争气,让父亲母亲失望了。”
“五郎,你没有让父亲失望。”谢三爷抬手扣住谢云溪的脑袋,“府试第十,这放在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千万不要被你娘的好胜心影响!”
谢云溪抬头朝自家父亲看去,见父亲的目光平和,心略略松了一些。
谢三爷笑着开口:“要知道……六郎从小就是神童!虽然沉寂多年,可神童就是神童!你先要承认……你是寻常人,要比就同寻常人去比,在寻常人中……你当的起佼佼者这三字!”
被母亲当众打了一巴掌时,谢云溪难堪,但没有哭。
可突然听到父亲说他是佼佼者,谢云溪不知道为何,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
他忙低下头用衣袖擦眼泪,怕被自己父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