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谢老太爷端起茶杯,“告诉盯着六郎名次的管事,就盯着头三名就成,六郎那个水准即便拿不了头名,也出不了前三!”
“是!”
虽然已经是三月,可春寒料峭,早起还是冻的人直哆嗦。
谢氏的奴仆有经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提着灯笼等放榜。
不少早早就来的学子,已经冻得不住打喷嚏,可内心却是火热,三五成堆聚在一起,猜测着自己的名次。
很快贡院气派的正门打开,佩刀衙役列队而出,守在榜下的学子百姓纷纷向后退让,看着衙役将名单张贴出来……
外地来汴京赶考的寒门学子们,也顾不上斯文不斯文,同勋贵人家的仆从挤在一起,仰头看着还没贴完的榜单,想提前找到自己的名字。
“钱都生!温州府!中了!咱们云山学院的学子中了,快!回去报喜!”
谢氏奴仆一嗓子嚎开,众人急得忙慌往前挤。
很快又有人高兴惊呼:“中了!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那人喜极而泣,和疯了一样挤出人群,朝着家乡的方向跪地叩哭着高呼:“爹!娘!孩儿没有辜负你们的期盼,孩儿中了!”
那学子砰砰叩,有早已经候在榜下的院外瞧见那学子穿着朴素,立刻迎上前去,热心询问那学子如今家住那里,那热络劲儿可要比乡试放榜捉婿更为热烈。
可如今,这些学子都已经是贡生了,即便是再贫寒……那前途也是光明的,将来娶个官家庶女得岳丈帮扶还是有可能的,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拉去稀里糊涂成亲。
杏榜是从后往前帖的,谢氏奴仆们心怦怦直跳……
这一次,谢氏大宗两个嫡孙谢云芝和谢云初都参试了,这两位一个是江浙一带的解元,一个是亚元!
这会儿谢氏奴仆都盼着自家两位小郎君,能够继续拿到魁和第二,眼巴巴等着前几名的榜单放出来。
很快,贡院时不时便有快马而出……
头戴红毛,穿着官服的报录官,骑着红鬃马飞奔而出,从最后一名起,前去报录。
随着杏榜张贴,骏马也一匹一匹而出。
谢氏的奴仆一边盯着正在张贴的杏榜,一边盯着飞奔而出的骏马……
按照往年的经验,头三名去报录的官差可是要披红的!
谢氏奴仆都有分工,瞧见云山学院的学子,或是谢氏的小郎君名字上榜,都纷纷折返回去报喜。
盯着谢云芝和谢云初还有谢云望名字的奴仆,急得在原地措手。
最后一张大字名单在最顶头一角,当差役将那写着名字和籍贯的纸张抹平,人从梯子上下来时,谢氏奴仆惊喜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第二!温州府谢云芝第二!我们四郎是第二!”
“六郎呢!我们六郎可是解元!第一名是不是六郎?看清楚了吗?”
“瞧见了!谢云初……温州府!榜!天爷啊六郎又是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