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樱花盛开满树,轻风摇曳树影,俊美的付丧神, 便在这繁花树影之间。
陆乔乔梳洗完毕, 走入庭院,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髭切脱掉了外套, 坐在连廊之下, 手中端着酒盏, 一片落英飞旋, 飘入酒盏之中, 泛起点点涟漪。
淡金色的付丧神笑眯眯的,对陆乔乔举起了手中的酒盏:“要喝一杯吗, 审神者。”
“我家大将还没成年呢。”鲶尾藤四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少年倒挂在横木上,朝髭切丢了一颗青梅, “髭切大人不介意的话,我来陪你喝,如何?”
他跳下来, 塞给陆乔乔一颗和果子。
“大将,给。”
“谢谢,”陆乔乔小心的问,“鲶尾君,那个……退和骨喰君怎么样啦。”
鲶尾藤四郎的呆毛摇晃着:“不用担心,大将。他们被一期哥抓去关禁闭啦,在好好的反省哦。”
陆乔乔:“……”
大约一个小时之前,陆乔乔被鹤丸国永从深渊里‘捞’了出来,理所当然的,她受到了本丸‘留守’人员的热情,不,是极度热情的欢迎。
然后陆乔乔就在众人热情的簇拥之下,秒睡了过去。
她受了伤,又经历连番变故,不知多久没有合眼了,骤然放松的后果就是,立刻、进入、梦乡。
“其实,我不是晕倒,而是睡……”
“我知道的,大将。”鲶尾藤四郎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我们太迟钝了,居然没有觉,您已经那么疲倦了。”
陆乔乔只好闭嘴。
因为自觉失察,本丸大部分刀剑都进入了自我反省的状态,所以陆乔乔现在身边只有轮值的鲶尾藤四郎。
“这不也是挺好的吗,审神者,”髭切静静的听着少女与付丧神的对话,直到此时,才悠然开口,“总算是能安静的说会话了。”
“虽然之前的状况也挺有趣的。”付丧神嘴角微翘,“你睡着之后,他们的表情,真希望让你也欣赏一番呢。”
“对了,那边的小家伙,似乎以为你晕过去了,差点……”
“髭切大人!”
鲶尾藤四郎神情窘迫:“啊啊,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鲶尾君,”陆乔乔摸了摸他的头,“能替我拿个杯子过来吗。放心,在本丸里呢,我不会有事的。”
鲶尾藤四郎犹豫的看了一眼髭切,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好的,大将。请您稍等。”
陆乔乔目送着他远去。
“髭切先生,”她走到淡金色的付丧神身边,也如他那般坐下,“您用语言挤兑鲶尾君,是想将他支开吧。”
“您想对我单独说些什么呢。”
髭切微笑着放下了酒盏。
“你的本丸,比我想得还要有趣呢。”他轻声道。
“转化为溯行军的短刀,变化成鬼的一期一振。身怀诅咒的三日月宗近,以及……”
“您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陆乔乔打断了他的话。
“哦呀,不高兴了吗。审神者。”髭切笑眯眯的,“别不开心呀,小姑娘,这是在夸奖你哦。因为你的缘故,他们才会聚集在一起吧。”
“髭切先生,”陆乔乔问,“您究竟为什么会……”
“会来到这个本丸吗?”
髭切斟满了酒盏:“我的确不算是受欢迎的客人——唔,毕竟我是,不请自来的。”
“你不必觉得疑惑,我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只有我来到了这里而已。”
“至于我来此的目的……”
陆乔乔顿时竖起了耳朵。
无论是鲶尾藤四郎,抑或是其他的付丧神,就连最温柔的五虎退,都对少女身前的付丧神抱有若有若无的戒备。
这份并未过多遮掩的防备,她很快就察觉了。
这是为什么呢?
在少女的注视之下,淡金色的付丧神撑着脸颊,笑眯眯的朝她伸出手:“你要不要来做我的主人呢?”
“当然,并不是这个本丸的。”
“……(⊙ ⊙)嗯?”
这是什么意思?
陆乔乔呆呆的思考了半晌:“那个,髭切先生,您所说的是……”
她还没说完,鲶尾藤四郎从连廊的转角冲了出来。
少年付丧神大喊着:“厚颜无耻的老头,看招——”
他扔出了怀中的青梅。圆润的果子如同炮弹,尽数朝髭切飞去。
“再敢诱拐我们家大将,扔你马【哔——】哦!”
髭切轻松的接住了青梅,他歪过头:“哦呀,为什么生气呢,她依然会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呀。”
“谁会相信你那套说辞呀,你这有前科的家伙。恶鬼。绑架犯。【哔哔】狂魔!”
噫,好像GET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呢。
髭切捏着青梅,完全不为所动,付丧神微笑着:“为什么不听听她自己的想法呢,无视审神者自己的意愿,强行替她做出决定,这就是你们的忠义之道吗?”
“嗯?”陆乔乔说道,“没有呀,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我当然是支持鲶尾君他们的。”
髭切:“……”
“还真是宝贵的信任呢。”付丧神微笑着。
“那么,审神者,”轻风卷起落英,髭切轻轻眨眼,一片花瓣随之落下,“你也不想知道,甲-19、壬-71这两个本丸的付丧神,相继失踪的真相吗。”
喀,髭切将酒盏搁下。
“我会等您的答复,审神者。”
“先告辞了。”
他披上外套,朝廊外走去,走到花影最为浓郁之处,付丧神停下了脚步。
交错的光影中,军装华服的青年静静的站立着。他是那样谨慎,以至于连髭切都未曾察觉他的到来。
“一期阁下?”
一期一振将手从刀柄上拿开,青年金色的眼瞳中浮现温润的光华,他与髭切错身而过,目不斜视,仿佛未曾看到付丧神的存在。
“姬君,”青年略略弯腰,轻轻执起少女的手,温和的道,“您可安好?”
连廊前方,髭切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