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出点不同,而带来地感觉与冲击也绝然不同罢了。
赵桓是绝无议和的念头,一心要打到底,自然不会有议和迎人的打算,而赵构则一心要保住自己帝位,又害怕与金人做战,是以每次大战,只要能顶住金人攻击,就绝不肯扩大战果,唯恐金人当真送还二帝。
而金国也知道赵构心思,对他又拉又打,双方保有一定的默契,绝不会在赵佶与赵桓身上出乱子。
只是越是如此,就显的当年赵构保有余地,有着迎还君父的心思,而赵桓则是一意狠打,对被囚禁在北国的亲生父亲绝无挂念,则旁人有些微言指责,也就不足为怪。
想到如此,赵桓恍然大悟,看着面露笑意正含笑看向自己的孟后,心中着实感激。
对方如此点醒相帮,自然也是因着赵桓平日里多有照顾,并不怠慢她这个婶母所致,赵桓思想起来,心中只觉惭愧。
当即站起身来,躬身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太后。”
孟后笑道:“官家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料理,今日已晚,好生歇息去吧。”
赵桓含笑答应,命人奉侍着孟后离去,待看到她颤巍巍下了楼,一行宫灯星火璀璨,如一条火龙一般透逦往后宫而去,他敛了脸上笑容,心里却甚觉尴尬。
对方夸他有手段,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近来自己只顾着前方战事,后宫朝野间疏于料理,这两个月来对方暗中布局,种种措施阴狠狡诈,兴风作浪搅云弄雨,待他觉时,宫中都已是如此情形,更惶论民间。
他布置了登闻司与行人司,自以为一手掌握官员,一手查察军情,却忽视了古人也不是傻子,正面战场既然僵持,那么自然也会寻着他的软肋下手。
回得寝宫之后,赵桓再也无心料理别事,只是连夜召得人来,急命费伦多派人手,查察民间情形,他深知对方必定已有所知,只是古人为尊者讳的教条深入人心,事关赵桓清誉,其中还有不少隐私难与人言之处,是以费伦就算听闻,为着避违也不敢上报,是以赵桓特意有命,命费伦切实回报,不得再畏缩隐瞒。
他一夜不得安眠,待得第二天清晨,折彦适连夜审明,议论皇帝口多不敬地,已经攀连牵扯出宫中数十名内侍宫人,甚至关连到班直侍卫,而再去追查,线头又直到宫外,盘丝错结复杂之极,而这些人又多半以谣传谣,倒是并没有刻意为之的迹象。
这一情形,与赵桓所料并无偏差,这风声自然是从宫外先起,然后直传入宫内。
此时他气性甚是不好,披衣而起伫立门前,听得折彦适说完,也不沉吟,当即令道:“宫外你不必管了,朕已经交待费伦去做。宫内查出来的,侍卫赶出宫去,内侍们重责!”
略一沉吟,赵桓又道:“宫人交给太后处置,去吧!”
折彦适大声应诺,却听赵桓又怒道:“你是提举皇城司,替朕看好这个家,晓得么?不要因循,查到的狠狠的重责。”
折彦适并无别话,立刻听命而去。
待赵桓起身后召见大臣,谢亮赵开等人自左角门而入,却正见折彦适仗责内侍,几十人剥了裤子,板子打的山响,血肉横飞之际,一众内侍却无人敢吭一声求饶。
谢亮等人见了诧异,知道宫中必有变故,匆忙进内,见礼之后,却听赵桓悠然道:“朕想,近日应该要派使者,前去五国探视上皇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