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岳云靠近过来,看到几个将领迎接过来,双方一打照面,却都是神情尴尬之极。
原来带队的却是胜捷军副将杨再兴,岳云记恨他杀害自己叔父,几次想对付他,取他性命,虽然岳飞严命不允,岳云总是心存芥蒂,也间接影响了杨再兴的升迁,双方对彼此心里的过节都心知肚明,平时军议都从不招呼说话。岳云是不想理会,杨再兴是地位与岳云相差较大,倒也不必在岳云身边受气,此时在这战场之上,身边尽是死尸,喊杀声尚且不绝于耳,而杨再兴鬼使神差般救下来的这一小队骑兵,为带队的将领竟然是岳云,却也令他难以想象。
岳云心里原本也是极为尴尬,只是看到杨再兴的神情,却是甚觉滑稽,又想到自己被对方救了一命,两家的恩怨以后也不必再提,他原本就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只是叔父之仇心里实在是排解不开,才会一直记恨。此时对方救了自己性命,那就一切不必再提。
当下先是跳下马来,到得杨再兴身边,弯腰一拜,道:“岳云谢过杨将军相救之恩,将来若有机会,一定报将军此恩。”
杨再兴原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只是单纯的军人,此时情形太过尴尬,根本不知道如何着手才好,见岳云如此,连忙双手将对方扶起,急道:“统制此礼末将绝不敢当,战阵之上小有挫折,凭统制之勇自己也能杀出,何谈救命之恩。况且同属一军,彼此相助是份内的事,又何必言谢。”
岳云抬起头来,见杨再兴一脸的惶急,显然是因为自己以前的行径,令得对方如此,若是换了救过别部将军,那自然不会如此。
他是心直口快的人,当下向着杨再兴道:“杨将军,以前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今日过后,以往芥蒂彼此都忘却的好,将军你说如何?”
杨再兴巴不得他这一声,立刻答道:“这是自然,凭统制吩咐就是。”
岳云哈哈大笑,将自己手中的壶递给杨再兴,笑道:“来,战场上不能饮酒,以水代酒,与将军喝上一杯。”
杨再兴不疑有它,接过后毫不犹豫,张口便饮,岳云与乃父相同,最爱饮酒,这酒也类似后世白酒,已经很是烈性,杨再兴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呛的连声咳嗽,好不容易才将一口酒饮了下去。
岳云看他的脸涨的通红,显然是被呛的不轻,却不由得大笑连声,杨再兴回过神来见他如此,也知道对方不是有意捉弄,只是想与自己饮酒相交,却也不由得执壶而笑。
两人笑上一阵,岳云将酒壶拿了回来,自己也饮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壶放回马身,自己翻身上马,向着杨再兴道:“将军不贪功,时时注意休息士卒,足见爱兵,又很足智。而近战之时,冲杀在队列之前,足见将军之勇。今日之事,救了我是私,将军的表现是公,于公于私,我必定会向父帅保举将军,以将军之才,任一副将岂不太过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