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军令未至,两人都是只顾战局顺利,不顾自己前途,一心想着立刻有所作为,而不是等在赵城附近,按部就班行事。
此时曲端突然赶到,两人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急,想着自己虽有打算,却是还没有展开行动,主帅倒也不至于因为此事就匆忙赶到。
两人心怀鬼胎,不住的挤眉弄眼,互相示意,曲端看在眼中,却只觉好笑。
待到得两人驻营之处,各人翻身下马登堂入室,早有人迎接上前,将曲端战马牵到一边,曲端脚步不停,却是吩咐道:“好生喂料刷洗,一会还要再骑。”
那牵马地亲兵甚是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牵着战马匆忙而去。张宪与姚端对视一眼,俱是觉得诧异,却又隐隐猜出曲端此行用意,两个都是面露兴奋之色。
待曲端坐定之后,张宪姚端率领诸将躬身行礼,然后退往一边肃立,等候曲端吩咐。曲端微微一笑,向着各人道:“最新的军情,诸位将军必然知晓?”
军情传递迅捷,倒还是拜他之赐,各人立刻答道:“末将等知晓。”
曲端点头一笑,又道:“张将军与姚将军自然也是知晓,大局有变,自然不能再墨守成规。既然已经召集诸位将军,想必军务也交代了?”
他指指坐的最前的一个正将,笑问道:“这位将军指派了什么军务?”
那正将听得大将军问话,立刻起身肃立,答道:“末将是姚将军麾下,奉命率三百游骑,往路州,泽州一带游骑巡哨,现敌军踪影,立刻回报。”
端极是满意对方回答,看着张宪姚端二人神情尴尬,便不为已甚,他又略问片刻,便知道姚张二人已经将攻打真定一事准备妥帖,无形之中反倒省了自己不少事,当下盘问清楚,便向姚端张宪肃容道:“两位将军知道军情有变,处置很是得当。既然调派妥当,不必再等,全军立刻开拔出便是。”
姚端抢先一礼,笑道:“末将引本部骑兵,以为先锋。”
端点头应允,笑道:“我都中军疲惫,就和张宪军的大部一起行军,姚将军到得真定,不必立刻攻城,继续北上,切断中山等城援助真定道路便可。”
“是,末将遵令。”
姚端知道军情紧急,曲端身为主帅连夜赶路至此,显然是前方军情一夕数变,一定要抢在宗弼放弃整个河北,全军逃奔燕京之前,将敌人的后路全然截断方可。
当下抱拳而出,点起自己的本部兵马急速往真定方向赶去。在他出不久,其部剩下的万余兵马,加上张宪所部与曲端的中军,汇集一处,两万多兵马犹如一条火龙,直奔真定而去。
真定原本是宋朝对抗辽军的雄关大城,修筑的极为高大险峻,辽军数次南侵,都在真定城下弑羽而归。只是当金兵南犯,宋朝武务衰落,真定城高险宽阔,城中武器粮草储备甚多,而河北经略坐拥数万大军在城内,竟然一日之间就被敌军攻陷。
真定一失,敌人等若打开了往河东与黄河一线的门户,然后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便足以见真定战略地位之重要。
如今金国的情形,却又与宋军当日相似。名将精兵,要么留驻上京,要么集于宗弼麾下,而真定更是在其腹地,金国上下,压根就没有想过,宋军能有朝一日,兵临城下。
宋军突然而至,守卫真定的主力却是汉军,从有辽一代起,就有汉军的建制,河北与燕京一带,汉人的华夷之分并不明确,唐末河北藩镇与辽国原本就是过从甚密,所以辽国得燕云一带后,不少汉人从军效命,宋太宗伐辽时,汉军竟是为了辽国竭忠效力,卖命苦战。而到得此时,真定城内数万汉军根本无心恋战,还有少量的契丹兵,原本亡国之余,亦非精锐,哪有心思为了女真人卖命。
待到数万宋军掩杀而至,再加上为数众多的河北、太行义军摇旗呐喊,以助声威,城内守军只有一个猛安的女真兵登城做战,宋军早有准备,早就准备好不少攻城器械,当下曲端令旗一挥,数万大军掩杀而上,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城内金兵被斩杀一空,汉军契丹全数归降,无人再敢顽抗。
得真定后不久,曲端又得中山、待主力全至后,大军掩杀至白河一带,不但隔断了宗弼归路,连燕京都甚是吃紧,宗瀚在上京得到消息,连夜动身,先带一万多精骑,赶往燕京驻守。又急调所有的备边骑兵,赶往燕京一线驻扎,防备宋军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