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顺且举目看去,只见两个中年男人在树林前相互推搡着,而在旁边还有六七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围观着。
他身边的仆人突然道:“主公,那二人好像是脍炙和饕餮的店主。”
“是他们?”
殷顺且好奇道:“他们怎会在这吵起来。”
那仆人不太确定道:“小人想他们应该是为了那烫术。”
“烫术?”
“是的。”
那仆人解释道:“近日那脍炙酒舍寻得一种烫术,能够使得舞妓变得更加漂亮,故而抢了不少饕餮酒舍的买卖,而就在最近大家才知晓,原来这种烫术乃是这位周先生所创。”
“原来如此。”
殷顺且点点头。
站在树林前的小莺,瞅着这两个岁数加起来都快过百的大叔推搡着,小脸不免露出郁闷之色,于是转头求助身旁的莽。
莽瞧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们别打了,这样打,那会打死人的。”
“我就是打死他这个小人。”
砰!
“哎呦!好你个达贵,你来真的,我杀了你。”
.....
这莽一开口,二人顿时从推搡上升到扭打。
小莺皱着眉头看向莽。
莽是一脸无辜啊!
“咳咳!”
听得一阵咳嗽声,大家回头看去,见是殷顺且走了过来,那扭打的二人立刻分开来,战战兢兢道:“大...大人.....。”
这年头的“大人”可不是泛指官员,而是特指王公贵族,且双方阶级相差很大,才会这么称呼。
殷顺且并没理会他们,上前去,向小莺拱手道:“殷某人是慕名前来拜访周先生,劳烦二位通传一声。”
小莺睁着纯真的大眼睛道:“若您想见我家先生,可得先与他们竞价。”
“......!”
殷顺且身边一位仆人顿时跳出来,怒斥道:“大胆,小小女婢也敢在我家主公面前放肆。”
莽突然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那仆人。
那仆人见莽看来,更是火冒三丈,正欲训斥时,却被殷顺且的眼神给制止。
殷顺且向小莺问道:“何谓竞价?”
他事先并未打听清楚这些规矩,就直接来了,毕竟他可是当朝上大夫啊。
小莺道:“我们先生每个月十五都会拍卖一顿午饭,价高者得,且计时一个时辰。”
殷顺且是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方才那村民为何知道他是来找周先生的,不过他也是碰巧撞上这十五,并非是事先就打听清楚了,不禁笑道:“我原以为你家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可不曾想也被这名利所缚啊。”
语音中透着一丝失望。
什么高人,你这分明就是躲在这里敛财啊!
小莺只是呆萌地看着殷顺且,我就一收钱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正当这时,法克突然从树林中走出来,道:“殷大夫此言差矣啊,来求见我家先生的,多半也是为求财而来,我家先生收取一些钱财,也是理所当然吧。”
殷顺且打量下法克,只觉有些诧异,因为这寻常人见到他腿都是软的,哪里还敢反驳他的话,然而,这小小仆人不但不畏惧他,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可见这周先生并非是浪得虚名,他又瞧了眼在旁商人们,笑着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他说着轻轻一挥手,他身边的仆人是极不情愿的将一金交予小莺。
其余商人纷纷表示不出价。
谁敢跟殷顺且竞价。
疯了吗!
况且他们也竟不过啊!
固执的小莺还是坚持喊得三声,见无人应答,这才宣布将这顿午饭有殷顺且竞得。
法克也立刻邀请殷顺且入得林中茅舍。
但见中间那屋门前站着一个翩翩少年,见他来了,便是迎上前来,作揖一礼,“周济见过殷大夫。”
殷顺且并不知周先生真实之名,其实知道的人也非常少,大家都称呼他为周先生,殷顺且就以为这少年乃是周先生的书童,但他也不敢怠慢,微微拱手道:“殷某冒昧拜访,不知你家先生现在可有空闲?”
法克神色古怪地瞧了眼殷顺且,讪讪道:“殷大夫,这便是我家先生。”
殷顺且听得双目睁圆,打量着面前这位翩翩少年,震惊道:“你...你是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