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楚怀王还有些不舍,毕竟是从他钱袋子里面掏出来的钱,但是如今姬定将船坞的利益都给他,他掏钱也掏得是非常爽快。
整个楚国仿佛都迸出生机来。
那些贵族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他们控制着原料,在没有涨价的情况下,他们兀自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如今到底是多事之秋啊!
屈善传信回国,表示魏国对于楚国贩卖去秦国感到不满,几乎是同时间,越地传来战事,姒玉出兵攻伐姒蹄。
王宫!
“他们魏国可真是不知好歹,当初若没有我楚国支持,只怕那河东地区早已落入秦人之手,他们竟还想干预我国事务。”
“大王应该回一封信给魏王,表达我们的不满,他们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
楚国大臣们对于魏国的态度,表示十分不满。
可是这两件事,显然是越地的事,要更为重要,但是盐利可是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在他们看来,盐利要更为重要,毕竟越地已经不成气候,他们不怕会打到楚国来。
楚怀王闻言,不禁看向姬定,道:“令尹如何看?”
与魏国的关系,可是姬定一手促成得。
姬定还未开口,上官纵先道:“令尹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将咱们楚国的好处都让给魏国吧。”
姬定瞧他一眼道:“我从未这么做过,只不过当时对于我们楚国而言,拉拢魏国,有利于我们对付秦国。”
上官纵立刻问道:“那如今呢?”
姬定道:“如今...如今我以为越地的战事更为重要,这盐只不过是小事......!”
不等他说完,上官纵便道:“小事也得有个解决办法。”
他们就怕姬定糊弄过去,然后又忽悠大王答应将盐利让给魏国。
姬定道:“关于我国贩盐到秦国,这只是个人买卖行为,无关朝廷,魏国盐商也能卖,这事我会跟魏国解释清楚的。”
大家听后,稍稍满意地点了下头。
这盐利是决计动不得,要知道这盐利养着多少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族,他们为了盐泉,也是拼死与秦国战斗,这要让出去,他们铁定咬着姬定不放。
“此事就有劳令尹了。”
楚怀王并不在很乎此事,因为他也不可能听魏国的,但是他也不愿为此破坏楚魏的关系,于是又问道:“诸位对于越地战事有何看法?”
此事他比较上心,因为楚威王只是杀死越王无疆,但是始终没有彻底吞并越地,这一笔功绩必然是属于他的。
昭阳率先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所得知的消息,姒玉这回来势汹汹,而姒蹄一直受到我军的打击,可能抵挡不住姒玉大军。”
楚怀王立刻道:“决不能让越国死灰复燃。”
姬定笑道:“这越国公子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楚怀王问道:“令尹此话怎讲?”
姬定道:“我们楚国肯定不会愿意越国再度统一,在这种情况,姒玉与姒蹄开战,这不是催着我们吞并整个越国吗?
可见姒玉是不可能成功,只要姒蹄兵败,我们必然出兵,但是臣建议晚一点再出兵,等到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时,我们再出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潘郢突然道:“大王,臣以为令尹言之有理,咱们若现在出兵,只怕会逼迫姒蹄倒向姒玉,那可对我们不利啊!”
不少大臣诧异地瞧了眼潘郢。
楚怀王稍稍点头,也觉得这事不需要太过紧张,一切都在楚国的掌控之中,道:“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出得大殿。
上官纵便将潘郢拉到一边,道:“我说潘大夫,你是不是收了令尹什么好处?”
潘郢苦笑道:“那也得他愿意给啊!”
上官纵道:“那就奇怪了,为何你方才那么积极的支持令尹。”
“我哪是支持他。”潘郢低声道:“你是不知道,那姒玉一出兵,姒蹄就吓得赶紧上我国来买粮草。并且还愿意用很低价格木材跟咱们换。
这以往越地生战事,跟咱们倒也没啥关系,可如今不同,如今这水路运输十分便利,我寻思着他们打得越久,咱们可就赚得越多啊!”
上官纵沉吟少许,点点头道:“倒也是得,这粮食咱们也吃不完,就还不如去越地换一些珠宝木材,然后再倒卖给船坞。”
潘郢笑呵呵道:“让他们去打吧,咱们躲在后面赚钱就是了。”
......
“先生,咱们在越地的商人已经来到了楚国。”
姬定刚刚上得马车,法克便向姬定说道。
姬定笑道:“我知道。”
法克一愣,道:“谁告诉先生的。”
这是抢他饭碗啊!
姬定瞧他一眼,道:“方才在大殿里面,那潘郢是鼓粗着脖子在支持我,我料想他肯定已经搭上我们的商人。”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又道:“你让我们得人,先用粮草勾引他们上钩,然后再购买一些战争所需要消耗的制造品,然后再让我们在楚国商人,建办一些作坊,专门出售给姒蹄。”
法克点点头,又道:“还有,蜀地那边也打了起来,秦国似乎迫切地想要解决新会。”
姬定道:“他们顶得住吗?”
法克点点头道:“暂时没有问题,因为秦国也只是下令集中精力对付新会,但并未大规模派军队前去围剿。”
姬定叹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呀!”
......
咸阳!
“你说什么?我军损兵折将?”
张仪不敢置信地看着魏章。
魏章点点头,道:“我们两千兵马前去围剿新会,哪知却中了埋伏,只有五百余人逃了回来。”
张仪震惊道:“新会的实力如此强大?”
他真的就没有想到,当他们派精锐之师前去围剿,还会被打得损兵折将。
之前蜀君都能够打得新会抱头鼠窜,更何况是秦军,虽然只有两千人。
魏章道:“此事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张仪问道:“此话怎讲?”
魏章道:“从敌军半道设伏来看,他们应该对于我军的情况一清二楚”
张仪皱眉道:“也就是说我军里面有内奸。”
魏章道:“新会之所以每回都能够逃之夭夭,就是因为他们不遗余力的安插内奸在我们内部,我们也安插了内奸在他们内部。
但奇怪的是,蜀军却连战连捷,按理来说,我军阵中即便有内奸,也难以打探如此机密的行动,内疚多半都在蜀侯那边,如果走漏风声,偏偏走漏我军的机密,而没有走漏蜀军消息。”
张仪问道:“也就是说,新会可能就是蜀侯的势力?”
魏章点点头道:“陈庄在信中表示对此的担忧,我也认为陈庄分析很有道理,蜀侯暗中培养新会,然后以此来对付我们。
另外,之前主公不是让我暗中打探有关新会的消息吗?”
张仪立刻问道:“可有结果?”
魏章道:“目前我们查到的是,这新会的确跟蜀侯有关系,当初蜀侯退到青水一带后,接受了楚相的建议,命令手下士兵前去骚扰我们。
而当时新会也刚刚组建成,虽然这新会不是蜀侯建成的,但是蜀侯见他们反抗我国,于是也曾给予他们支持。”
“等会!”
张仪突然道:“我记得蜀侯受到招降后,那新会的处境一度非常困难。”
魏章点头道:“是的,若非当初楚军进攻江州,新会可能已经被我们清剿。”
张仪问道:“如果蜀侯支持新会的话,当时新会又如何会陷入困境?”
魏章道:“这事我们也调查过,新会当时能够转危为安,关键在于他们劫走了蜀侯的粮草,这极有可能是蜀侯故意让他们劫走的。”
张仪眯了眯眼,道:“蜀侯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可是小气的很,既然要劫,为何要劫自己的粮草,而不劫我们的粮草。”
魏章沉吟少许,道:“也许是当时蜀侯刚刚回来,并不清楚我军的情况,只能劫自己的。”
张仪思索一会儿,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我看此事疑点重重,关键这里面还涉及到楚相,此人诡计多端,你再派人去仔细调查,不但要摸清新会的底,还得给我查明楚相与蜀侯的关系。”
......
临淄!
“相邦,越地方面来信。”
“怎么说?”
邹忌略显紧张地看着田婴。
田婴道:“匡章认为姒玉虽然远在闽江,但也因此躲避了楚国的进攻,而姒蹄却常年要防守楚国,这此消彼长,姒玉的实力是远胜于姒蹄,只要楚国不出兵,匡章保障,最多两年,可消灭姒蹄。
另外,苏先生认为,越地目前是一盘散沙,那些如今依附于姒蹄的贵族,并不是那么忠心,只不过是在抱团取暖,只要姒玉一方取得大胜,他便可说服那些贵族倒向姒玉,也许都不用两年就能够消灭姒蹄。”
邹忌笑道:“但是楚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让大将军准备好,只要楚国出兵,我们便立刻出兵进攻徐州。”
田婴微微皱眉,道:“相邦,但是这边上还有一个宋国,我曾与大将军商讨过此事,大将军认为这宋国可不得不防,自公子偃独揽大权之后,一直都在国内厉兵秣马,显然是在为战争做准备,如果我们不先压制住宋国,就贸然进攻徐州,那么一旦宋国出兵,可截断我军后路,后果不堪设想啊!”
邹忌笑道:“公子偃与张仪的关系不错,而公子偃能够独揽大权,也少不了秦国的支持,将越地的消息传给秦国,我想那张仪一定会愿意帮我们牵制住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