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于是他立刻召开会议商议如何应对。
“大王请息怒,切勿意气用事,如果秦国和齐国真的出兵,对于我们是非常不利,那越国只是囊中之物,要灭越,随时都行。”
姬定认真分析道:“我们可以学习齐国,先派遣一员大将前去督战,延缓对方的进攻,待臣前往濮阳与他们周旋。”
齐国可以将匡章赶去越国,楚国也可以将昭阳、景翠赶去越国。
谁还不会玩啊!
楚怀王很是激动道:“他们一句警告,寡人就什么都不敢做,那今后谁还会将寡人放在眼里。”
屈易为赶忙道:“但是大王,我们并没有做好与秦国和齐国同时开战的准备呀!”
潘郢突然道:“大王,臣早就说过,不应该再与秦国在巴蜀纠缠,如今我们已经拿下江州,也没有继续进攻蜀地。
再与秦国继续斗下去,也毫无意义,只要秦国不与齐国联合,那我们甚至可以借匡章为由,出兵进攻齐国,以我国现在的国力,再加上徐州在我们手中,我们根本不惧怕齐国。”
楚怀王点了点头。
这话对胃口。
姬定立刻道:“大王,如果此时我们去找秦国和谈,秦国要的可能就不是划线而治,他们肯定会索要更多的。”
潘郢却道:“这都是因为令尹坚持不与秦国修好,以至于现在我们才如此被动。”
姬定怒斥道:“你真是目光短浅,如果我们楚国只是要偏安一隅,那自然是可以与秦国修好,可若要争霸天下,可必须削弱未来主要的敌人,而秦国国力强大,尤其是军事方面,那必然是我楚国争霸天下的拦路虎,而在巴蜀与之对峙,对于秦国消耗,是要远胜于我国,你们看看,秦国近年因为陷在巴蜀,是毫无作为。”
潘郢冷笑道:“秦国与我国所接壤之处极其有限,倒是对魏国威胁巨大,削弱秦国,到底是有利于我国,还是有利于魏国,令尹应该心中有数啊!”
姬定笑道:“抱歉!我不会将我们楚国放在与魏国同一层面上,魏国如今求得是生存,而我们楚国求得是天下,岂能一概而论。潘大夫这番见识,倒是挺适合在魏国为官,若有需求的话,我倒是可以引荐。”
“你...!”
“呵呵!”
上官纵站出来,打断了欲继续争辩的潘郢,道:“令尹说得不错,就算齐国和秦国一块上,我们又有何惧哉?毕竟我们可也有楚魏同盟。
秦国若想遣派主力与我国作战,要么走武关,要么走崤涵,而武关外面道路险阻,我军可凭天险驻守,是无须惧怕。
若想影响我国出兵越地,秦国唯一可走的,就是那崤涵通道,可要走崤涵,就必经韩国,虽然我们与韩国不是同盟关系,但如果魏国站在我们这一边,那便可以给予韩国足够的压力,迫使韩国不借道给秦国。”
楚怀王听得是连连点头,道:“不错!齐国干预此事,寡人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越地相距秦国万里之远,寡人以为秦国这么做,无非就是报复我们支持河东地区。
此事本就因魏国而起,然而近年来,一直都是我们楚国为魏国出人出力,魏国可从未为我楚国做过什么,也是时候让魏国站出支持我们。”
姬定道:“但是臣以为目前还没有到开战的地步,也犯不着为了越地去秦国和齐国同时开战。”
楚怀王道:“令尹虽言之有理,但是寡人也希望知道,万一开战,谁又会站在寡人这一边。”
对于姬定总是维护魏国,楚怀王其实也有些不爽,总是楚国去理解、谅解魏国,而魏国光占便宜不做事。
虽然战略上有益于楚国,但是没有绝对理性的人,楚怀王认为老是这样也不行。
而屈易为也认为,要魏国一个态度这并不过分。
作为政治家,必定是要考虑最坏的结果,到时打不打,可不是楚国说了算,万一打起来了,谁是盟友,谁是敌人,这总要弄清楚吧。
姬定道:“臣遵命。”
楚怀王当即神色一变,笑道:“那就劳烦令尹前往濮阳走一趟。”
......
出得大殿,姬定就拉住屈易为道:“大王似乎很看重其他诸侯对于他的态度。”
屈易为道:“这很正常,毕竟大王刚刚即位。”
姬定道:“这我知道,但是在这关键时刻,必然是要沉得住气,免得因小失大,你赶紧书信一封给大司马,让大司马立刻回来主持大局,我就怕我不在的时候,大王听信谗言,做出错误的判决。”
屈易为点头道:“我立刻书信给大司马。”
姬定又叮嘱道:“你可也得盯紧一点啊!”
“这我知道,令尹大可放心,我一定阻止大王因一时愤怒而出兵。”屈易为点了下头,又道:“但是令尹,你也一定要劝说魏国表态支持我国,我看得出,大王对于这事,已经有些不满。”
姬定点点头道:“这我会尽力的。”
.....
上得马车,姬定神色一变,满脸的笑容,如遇春风一般,还开心地拍了法克肩膀一下。
法克受宠若惊,道:“先生为何如此高兴?”
姬定呵呵道:“终于要开始了。”
“开始?”
法克先是一愣,旋即道:“先生指的是.....?”
姬定点点头。
法克吞咽一口,道:“先生,您这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咱们可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姬定眯了下眼,问道:“我们还能准备什么?这要再准备下去,那就等于是告诉楚王,我们要干掉他。”
“......!”
法克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道:“但是先生,以我们现在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是有可能的。”
姬定打断他的话。
有可能?
法克一脸困惑地看着姬定,就凭作坊那几只小猫小狗的,我们甚至连把武器都没有啊!
关键那些工匠可也没有准备谋反啊!
这就开始了?
......
大梁!
“你真是糊涂呀!”
惠施激动地向公仲侈道:“如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们韩国参与作甚。”
公仲侈道:“秦国此次态度非常坚决,如果秦国要大举进攻楚国,我韩国又能够置身事外吗?”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道:“当然,我国也不是受到秦国的胁迫,而是因为近年来楚国国力展迅猛,我们韩国上下也都对此非常担忧,如果楚国再吞并越地,将再无后顾之忧,不用想也知道,楚国必图中原。”
惠施摇摇头道:“我不会答应与贵国一道支持秦齐,秦国这么做,无非就是报复楚国当初对于我魏国河东地区的支持,在如此情况下,我们要是支持秦国,岂不是砸自己的脚。”
公仲侈道:“惠相,我们可不是说要楚国放弃之前吞并越国的领土,只是确保楚国不出兵吞并越国,难道这样也过分吗?今日若是楚国可以肆无忌惮的吞并越国,那那到时也可以吞并我韩国,我们韩国为得还是自身利益。”
惠施是苦口婆心道:“韩相,只要我们三晋能够团结一致,那我们就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公仲侈反问道:“抛开齐国和秦国不说,任由楚国吞并越国,对我们三晋又有好处吗?”
惠施抚须不语。
公仲侈又道:“要不这样,咱们就看赵国态度,如何?”
现在一比一,赵国怎么决定,那咱们就这么办。
惠施兀自沉默不语。
公仲侈道:“看来惠相还是更看重与楚国的关系,而非我们三晋。”
惠施道:“记得当时贵国与秦国交好时,我也表示谅解。”
公仲侈道:“但是我也保证过,我们韩国不会帮助秦国来对付贵国的,如果真打起来,贵国又如何处之?”
惠施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目前我国对此事尚不了解,我想楚相也应该会去一趟濮阳,我希望等到楚相来了之后,了解清楚整件事的真相,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