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看不到河流,就连干枯的河床都找不到,偶尔远远的会看到从石缝里爬出来晒太阳的灰岩鬣蜥,只要有一点细微的声响,这些胆小的灰岩鬣蜥就会迅速钻进石缝中。
一些岩地上生长着几乎没什么叶子的渴不死,这种荒草浑身都是棘刺,叶子很少,靠近的时候十分扎人,它的尖刺上好像有种独特的毒素,一旦被扎到就会觉得格外疼痛难忍。
正午的阳光几乎要将地面烤得焦糊,苏尔达克看到有些疲倦的古博来马,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或许要等到太阳转到西面去,阳光不这么毒辣才能继续前行。
苏尔达克卸掉马鞍,开始给古博来马刮马汗,然后有从魔法背包了拿出一些杂粮草料,让它站在大石头的阴凉里。
简单吃了一点烤麦饼和肉干,苏尔达克靠在巨石旁边眯起眼睛睡了一觉,起来之后爬上一块巨石观察着四周的地势,古博来马低头啃着岩缝里的渴不死,它那厚实的嘴唇看起来并不怕尖刺。
这一带根本没有村落,而且人迹罕至。
算是荒芜之地最荒凉的地区,民兵营的老兵能够知道西荒之地那边的情况,苏尔达克认为是那个村落里的村民和那边的流民有些一些联系,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想过问,也许是娶了流民里的女人做了老婆。
如果不是这些反叛军饿得狠了,一定要跑出来抢那些流民的燕麦,谁也不会想到反叛军居然藏在死亡岭。
这里离荒芜之地边缘的沙漠有很远一段路程,刚刚过了夏季,这里却看不出来有丝毫绿意。
荒野里已经有捕捉灰岩鬣蜥的猎人,苏尔达克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沃尔村也开始组织人手捕猎灰岩鬣蜥,但是今年沃尔村大改造,到处都是用人的地方,沃尔村民们可没有空闲跑到荒野里捕猎灰岩鬣蜥。
连续走了整整两天,终于在黄昏中苏尔达克才看到了眼前一大片灰色山岭,在这里终于看到了一些绿意。
遍布都是一些枯黄的野草。
暮霭中,一大片燕麦田出现在山脚下。
那边还有几座破烂的茅草屋,这里物资匮乏,只有两座屋子有麦草铺成的屋顶,一处房屋外面冒气一道青烟,一群流民聚在那边,看样子像是到了晚饭时间。
这片麦田有一处角落遭到了破坏,苏尔达克骑着马朝着这群流民走过去。
那些流民一脸麻木的看着苏尔达克,除了孩子之外,就只有一些女人和老人,他们穿着破烂的亚麻布衣服和草裙子,看他们的处境甚至不如位面上土著居民,这些流民大概只有十五六位,他们围着一只陶罐,看到苏尔达克走进也是默不作声,虽然眼中流露出惧怕,但是却没有逃跑的迹象。
苏尔达克跳下马,大步走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瓦罐里的燕麦粥,滚开的燕麦粥上面甚至漂浮着一些没有除干净的麦麸皮。
“你们都是流民?”
苏尔达克站在这群人面前问道。
所谓流民就是没有帝国身份的人,这些人并不被帝国法律所保护。
他们一无所有,只比那些奴隶们多了一点点可笑的自由。
在格林帝国,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自由。那些财务自由的贵族还有家族责任的束缚,就算皇室成员也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是的,大人。”
这群人当中,一位看起来身体还算结实的老人畏畏缩缩地对苏尔达克说道。
“听说你们这里现了反叛军?”苏尔达克问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默不作声。
小孩子和女人们看起来有些瑟瑟抖,小孩子们都是骨瘦如柴,就像是一根根小竹竿拼接而成的,顶着一颗大大的头颅。
女人们也因为总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她们长得也不怎么样,困苦的生活让她们看起来比实际年轻要老很多,而且根本也没有曼妙的身体,在烈日的暴晒下,皮肤有些黝黑。
“男人们呢?”苏尔达克对那位老人问道。
老人低着头,用模糊的话语回答说:“他们早就跑了,我们没力气跑,也跑不掉,只能守着这片燕麦……”
苏尔达克看了看那片只毁掉了一角的燕麦田,便没再提问。
他也没有继续在流民聚集地逗留。
骑上马继续朝着死亡岭进。
夜里的死亡岭,山路十分难走。
但对于苏尔达克来说,这里却并没有那么难行,而且也没有走太远,找到一处隐秘的山石夹缝,连人和战马就藏在那里。
为了视野能够更开阔点,苏尔达克咬了咬牙,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最后三颗火蜥蜴头颅,布置了献祭仪式,为自己换到回‘洞察’。
眼前的夜色,立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揭掉了一层黑色的轻纱,虽然看上去就像是眼前有一片很重的雾霾,但方圆几公里都景致全部落入眼中。
他在石缝里安静地等了一会,就看到一位破衣烂衫的流民女人偷偷摸摸的沿着这条山路向死亡岭中走去,她脚步虚浮,但是奔跑方向却是十分明确。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些流民中有人已经完全投入反叛军中,这也解释了那些反叛军在流民男人们跑掉之后,反叛军们并没有大肆毁掉燕麦田,他们其实也在等着燕麦最后成熟的日子。
苏尔达克安抚着战马,紧随其后跟上那个女人。
夜里的路很不好走,那女人走了大半天才终于穿过一条谷道,苏尔达克远远就看到站在石崖上巡逻的守卫。
如果不是女人带路,想要将这群藏得这么深的反叛军找出来,肯定是要费一番周折。
苏尔达克爬到高高的山顶,现一群战马就养在这边的山谷里,反叛军的临时驻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处山洞。
这群反叛军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苏尔达克并没有靠近那群叛军,他们警惕心很强,苏尔达克担心自己一旦被现,可能就会陷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