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林夕体内热意喷涌,一剑自下往上挑起,竟硬生生的将彗星般袭来的巨盾挑得斜飞了出去。
但一剑挑飞比恐比他还要重的这面巨盾,他的整个身体热意一消一间,瞬身竟有些发软。
虽然他此刻体内的魂力并未消耗光,但在连续突破极限,再加上这一个爆发之下,一直得不到任何喘息的身体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还是有些恢复不过来。
以他此刻的情形,只要有停下来深呼吸几次的休息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但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只在这身影微滞之间,一道刀光兜头砍了下来。
林夕应变极快,一个跌撞,直接撞入了对方的怀里,用肩扛之力,硬生生的将这名穴蛮撞得飞了起来。
但就在他这新力未生之际,一柄长柄战斧已经从背后砍了下来。
扑哧!他的身体几乎触电一般,光是肌肉骨骼自己直觉迸发出来的力量,使得他的身体又硬生生的往前移出了不少,但长长的斧刃拖下来,拉开了他背上的黑衣,在他的背上脱出了一条足有两尺来长的血口。
眼见此幕,坡上所有巡牧军军士都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嘶!”受到疼痛的刺激,林夕猛的倒抽冷气,胸肺之中由于呼吸的不协调甚至隐隐生痛,有血腥气升腾起来,但是受这疼痛的刺激,他体内的魂力又是一炸,他的身体却是反而超过了这一瞬间的极限,又生出诸多的气力。
他的身体猛的往前一滑,在前方狠扑过来的一名穴蛮手中的大刀斩到他身上之前,手中的短剑已经在对方的腰间戳了一戳。
血箭射出,似是正好戳中了体内的重要脏器,那穴蛮全身力气顿时松懈,整个身体好像抽了筋一样软了下去。
林夕背上也是鲜血流淌,但精神、感知的潜力也是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身外的一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在上方巡牧军军士的惊呼声中,他的心中却是反而有一丝惊喜之意升腾而起。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可以给他一些喘息时间的难得的空当。
这个空当,是方才穴蛮修行者全力投掷而来的巨盾留下的,巨盾如旋转的彗星袭来之时,沿途的所有穴蛮纷纷往两旁跃出,便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空当。
虽然这个空当在飞快的消失,但对于他而言,却像黑夜中的一条光路般清晰。
林夕的脚步急剧的滑动,切入了那个空当。
一切入这个空当,林夕顿时只觉压力一轻,“噗!”“噗!”两声,三步之间,两名距离他最近的穴蛮战士的喉咙全部被他手中的翠绿色短剑划开,血如泉涌,无法呼吸而发出古怪的声音,在空中僵立,一时将倒而不倒。
看到林夕负伤却反而更勇,坡上的巡牧军军士都是沸腾的热血憋在胸口要冲,但是生怕反而扰乱林夕的心神,又不能冲,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硬生生的将牙根咬出了血来,唯有那十几名箭手忘乎一切的拼命拉弓,拼命射箭,就连许多人手指已经被弓弦磨得鲜血淋漓也是无所察觉。
林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又是连跨出十几步,压力反而更轻,深吸一口气,一个往前纵跃,甩开后面一名飞扑上来的穴蛮战士,感觉自己吸入的这口新鲜空气和丹田处流淌而出的魂力在自己体内源源不断的化成新生的气力时,他却是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是硬生生的杀进杀出,从穴蛮的阵中杀出了一条路来,一直冲杀到这一大团穴蛮的边缘,已经冲到了距离穴蛮修行者不远处。
此刻这名穴蛮修行者腿上的伤口虽已经被他用数根粗糙的皮绳死死的扎住,但因伤口实在太大,依旧在不停的流着鲜血,使得他青岩色的面目都显得异常的苍白。
然而见到林夕冲杀出来,这名穴蛮之中的强者还是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暴喝,他左腿上的皮绳全部瞬间崩裂了,他的整个身体再次令人心悸的飞纵了下来,如一座小山直接压向林夕的身躯,他手中握着林夕的晨光长剑,在空中挥出,带出了风雷之声。
林夕的身体也再次迸发出狂暴的力量,一团团泥花在他脚下绽开,于一息之间他便连踏了数步,将后方追来的所有穴蛮都远远抛开,在飞纵在空中的穴蛮修行者甚至来不及躬下身体之际,他就已经抢到了这名穴蛮修行者的下方。
浑身披挂着沉重金属铠甲的穴蛮修行者飞在空中。
林夕在他的脚下。
林夕的头仰了起来。
这名穴蛮修行者感觉到了致命的气息,身体本能的直觉,使得他发出了一声暴喝,尽可能的将脚绷直,猛烈的朝着林夕的头顶践踏下去。
一圈涟漪从林夕的脚下震荡而出。
这是纯粹的力量。
林夕双手持剑,所有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汇聚成了朝天的一刺。
剑尖从这名穴蛮强者没有防护的脚跟中刺了进去。
穴蛮修行者发出了震天的狂吼,他想要不顾自己的损伤,继续践踏下去,踏碎林夕仰着的头颅。
但是剑尖刺穿了他的血肉,刺穿了他的脚跟,刺入了他的腿骨之中。
经常用徐生沫给他的那个青铜小盒练习的林夕,在这一瞬间将精准做到了极致。
他的剑身穿入了腿骨中空中,在骨髓之中穿行。
难以想象的痛苦令穴蛮修行者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这一脚践踏,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到极致。
他狂嚎着从林夕的头顶飞了过去,连手中的晨光长剑都在抽搐中无法握紧,掉落下来,斜插入土。